悠闲小说 > 恐怖灵异 > 娇妾为妃 > 第128章 愿与他同死
    走过一段崎岖的山路,前方忽然开阔起来。头顶不再是厚重的石顶,而是空出了一块,隐约透露出天光。

    瞧着竟像是一个井口。

    而在这井口之下,摆放着十几个一人高的瓷坛,坛身上绘着奇异怪诞的图形,坛口被繁茂的花枝所覆盖。

    郁郁葱葱,浓香四溢。

    季肆本跟在晋安帝身后,见到那花坛时,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快步走到坛前。

    “开了……都开了……”

    他的手抚过其中一支开得最为繁盛的牡丹,视若珍宝般喃喃自语:“不愧是张大人,大才子的脑子果真好用。”

    “季爱卿这是——”

    晋安帝有些迷惑,不由得上前两步。

    待看清那开得近乎妖冶的牡丹究竟是何模样后,顿时面色惨白,仿佛受到惊吓一般连连后退。

    惊怒至极地对季肆怒喝道:“你放肆!”

    “陛下恕罪,臣这就为您出气。”季肆脸色骤变,先前的欣赏之意消失无踪。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抽出腰间长剑,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长剑瞬间插入了坛中。

    随着剑身没入坛内,花枝里竟发出一声似人似鬼的惨叫。艳红的牡丹簌簌作响,在姜稚惊恐的目光中,纠缠在一起的花枝竟似人一般抬起头来。

    “季肆,你杀了我吧!”

    “张之玄?”谢宴辞皱紧眉头,拉着姜稚后退几步,满是厌恶与忌惮:“到底是人是鬼。”

    听到谢宴辞的声音,张之玄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睛已经成了两个窟窿,牡丹粗壮的根茎扎进血肉,没日没夜的从他身上吸取养分。

    整个人都没进坛中,只露出一颗“开满花”的头。

    “宴王!是宴王!你害我至此,竟还没死?!”

    季肆哼笑两声:“张大人无需激动,四殿下不仅没死,还妻妾成群,快活着呢。”

    这句话刺激了张之玄,身上的花枝摇晃的越发厉害,几乎从坛中挣脱出来:“我张府一百八十口人命皆丧他手,连五岁幼童皆未幸免。他为何还不死,怎能还不死?”

    季肆抱着花奴:“张大人这话不对,你满府灭门是你命不好,怎能怪在宴王头上。”

    “再说,当初没有宴王留你一命,焉能活到现在?”

    张之玄被季肆胡搅蛮缠一番,说不出话来。刚才一番话已费了他不少力气,脑袋歪着,只靠着坛口不断的喘气。

    就在这个时候晋安帝开了口。

    他看着姜稚话却是对季肆说的:“这坛中术是否出自银麟卫?”

    “是的陛下,除了坛中术,还有蒸刑,绞刑,剥皮,腰斩,车裂皆出自银麟卫。单凭着臣,可想不出这些玩意儿。”

    “说起来,臣还要感谢四殿下。若没有他这些东西,臣可撬不开那些人的嘴!”

    裴若雪在看清张之玄的样子时早已吓晕过去,晋安帝让人将她抬出刑室。

    他用袖口扫了处干净的石阶坐下,问出了想了一晚的问题:“姜氏,你有胆子与朕辩驳不过是仗着宴王对你的纵容罢了,可曾想过若日夜与你同衾之人只是只披着人皮的恶鬼,你还能说出不了解天下大事,只分得清好人坏人的话吗?”

    “那你现在说说,朕这儿子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浓郁的花香已然变成恶臭。

    脚下的泥泞不堪,不知是花泥还是肉泥。姜稚冷汗涔涔,目光扫过石壁上挂着各式刑具,一时沉默下来。

    可这却给了晋安帝可乘之机。

    “他一贯视人命如草芥,城府深沉。在张府时,张之玄扫榻相迎,他们二人也曾把酒言欢,互相引为知己,甚至在刺客剑下救了张之玄一命。可如今你看张之玄的下场,张府血流成河,堂堂的刺史大人做为花肥被填于坛中生不如死。”

    “你有何把握,他的下场便不是你的下场。”

    尚嵘讶异的张了张嘴,他这才明白晋安帝的用意。

    竟是要用血淋淋的事实,来力证宴王是个“恶人。”

    他明白了,谢宴辞自然也明白了。

    电光火石间心中出现数个念头,不由浑身发冷又冒出汗,整颗心被攥的死死的直另他喘不过来气。

    仿佛午时三刻待斩首的犯人,份外难捱。

    若是姜稚害怕要离开自己呢,难道,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吗。

    可他的确杀了许多人……

    姜稚忽然松开他的手,跪了下来。

    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因为太过害怕调子抖得不成型,却仍紧绷着腰身:“敢问陛下,宴王杀的可是该杀之人?”

    季肆抚着猫的手一顿,眼中闪过异彩。

    谢宴辞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张之玄暴戾成性,死在他手中女子不知凡几,此人该死。”

    “张之玄其母有一养颜方子,每逢初一十五便用处子之血沐浴,豢养人牲充以血库。此人该死!”

    “张之玄之子,最喜玩弹弓,更爱活人脱衣为靶,小小年纪便将三位乳母活活砸死。此子该死!”

    “张府上下上行下效。被抓进张府的人如同进了魔窟。侥幸在张之玄手中存活的人,便到了那些下人手中。被拆皮剥骨,喝血吃肉。”

    “如此种种,妾身只恨王爷还是心慈手软了些,竟只是一把过烧了给了那些人痛快。”

    “张之玄落到如今下场是他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杀该杀之人,平最恶之事。王爷自然是好人。”

    “至于陛下口中的下场,奴才得了宴王庇护,自然要与他共同进退。”

    “无论是十殿阎罗还是刀山火海,奴才都愿与他走一遭。”

    晋安帝没听到想听的话,又见姜稚竟然如此冥顽不灵,顿时大怒。

    豁得站起身,疾言厉色的道:“好一个杀该杀之人,平最恶之事。杀人偿命,恶人皆死。那他若还活着,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该谁来偿?”

    整个刑室一片安静,只有花奴舔着爪子,喵喵叫了两声。

    偶尔混着张之玄痛苦的呻吟。

    姜稚看着晋安帝愤怒的脸,忽得勾了唇角。

    “前朝汉宣帝荒淫无道民不聊生,他在位时打家劫舍易子而食之事已是寻常。最后一郡王揭竿而起反推暴行。”

    “他一路行来,走到京城用了十年。两军交接,杀了五十万余孽。”

    “他还了这朗朗青天,还了这太平盛世。未曾有百姓说过,让这位明君杀人偿命,也不曾有人将笔笔血债都算在他的身上。”

    “而宴王所行之事不敢堪比明君,只在奴才心里,他是个好人。”

    “他要在奴才面前装一辈子,奴才便活,要化为恶鬼,奴才便死。仅此而已了。”

    姜稚不顾浑身泥污冲晋安帝磕了一个头:“奴才愚笨,所说的话皆是妄言,求陛下恕罪。”

    她弓着身子,整个人单薄的厉害。

    却自有韧骨,不容攀折。

    谢宴辞狠狠松开口气,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可是紧接着又有更大的一块石头,击打在他的心上。仿佛听见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掉了。

    他想他再也不放不开她了,就算是死,也不愿放她走了。

    晋安帝久久不言,最后叹了口气。

    似是妥协似是嘲讽。

    “这么说,朕还有个好儿子?”

    过了片刻又道:“朕当真是疯魔了,同你一个女人争什么。”

    说罢,再也不看姜稚与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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