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一旦坏事做得多了,总是会露出马脚的。
安陵容自然想不通为什么淳贵人非要亲自来做这件事,吩咐她手底下的人来做,不是轻轻松松么?
难不成,真就是因为敦亲王打断了她父亲的腿,她这才想亲自下场,也叫敦亲王福晋尝尝苦头的?
而且。
淳贵人也清楚,今日敦亲王福晋进宫,多半是来找甄嬛的,要是她在离开碎玉轩后出了事,旁人就会怀疑到甄嬛的头上了。
一旦飞絮没被人发现,甄嬛背上黑锅,依照着敦亲王的性子,势必不会放过甄嬛。
皇后借此机会,便可铲除甄嬛了。
不过,淳贵人应该没想到敦亲王福晋今日不知怎的改了主意,没去碎玉轩,反倒是来了延禧宫。
安陵容想,对淳贵人而言,碎玉轩亦或是延禧宫都是没差别的,她和甄嬛,淳贵人能除掉哪个,都是好事。
……
自然,安陵容是不晓得淳贵人刻意那一番诱导的言语,这才有了这些推测。
只眼前,淳贵人面对欣常在的质问,一时之间慌了神,只能强行辩解道:“不是这样的!”
“是我那时候光顾着和翠雨一起玩,不曾留意时辰也是有的。欣姐姐,你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呢?”
欣常在听得嗤笑,道:“真是巧舌如簧!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如此反复无常,难不成还不可疑!?”
欣常在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再看淳贵人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不善了。
“淳儿。”
皇上也开始不信任了起来,看着淳贵人,颇有些严厉地问道:“说说吧。欣常在提出的疑问,你要怎么解释?”
“皇上。”
淳贵人娇滴滴一喊,眼里含着泪意,说道:“臣妾真的没有说谎!欣常在就是巳时四刻回的储秀宫!”
“臣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忽然改口!皇上若是不相信,大可随意去叫一个储秀宫里的扫洒过来询问!”
淳贵人一口咬死,盯着欣常在。
她,像是在赌。
安陵容看出端倪来,欣常在一开始解释的时候当然是实话实说,没想这么多的,还是后来经过安陵容一提醒,才想要炸一炸淳贵人罢了。
淳贵人也挺厉害。
短时间内,就反应了过来,不曾落入欣常在的圈套之中,坚定了说辞,为自己洗去几分嫌疑。
“苏培盛!”
皇上果然立即出声,看样子,是想去叫人印证了。
“皇上。”
欣常在见状,只能开口阻拦,道:“臣妾确确实实是巳时四刻回宫的,淳贵人没有说错。”
?
皇上有些不解,眉头愈发紧促。
“是臣妾觉得,淳贵人有些可疑才那样说的,想试探她到底在不在储秀宫中,并不是故意混淆视听,还请皇上见谅。”
欣常在落落大方,也没藏着掖着。
皇上一默,打量着背脊挺得笔直的欣常在,约莫也觉得,欣常在这人性子直,难得有些弯弯绕绕,现在既是承认了,那多半也就是这样。
“好吧。”
皇上无奈。
如此说来的话,淳贵人虽然有几分可疑的地方,但也找不出确凿的证据来,情况又有些陷入僵局了。
一旁。
皇后察言观色,便建议道:“如此说来,也只能传旨下去,再细细查问今日有谁去了御花园了。”
皇上颔首,这也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那就依皇后所言吧!”
皇上开口准允,安陵容便上前,拉住了皇上的手,忽然道:“皇上,臣妾有一个发现。”
她早就瞧见了。
等到现在,又和欣常在配合,不过是想要在事情真的证据确凿以后,她无法辩驳罢了。
更何况,安陵容才不相信皇后去彻查,能查出个结果呢,必是要包庇淳贵人,将罪名安插到旁人头上的。
“你有什么发现?”
皇上回头来看,稍稍放缓了几分语气,并没有话语忽然被打断的烦躁。
安陵容看着淳贵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皇上的问题,反而是问淳贵人道:“淳贵人,你确定,你一早上都没有离开过储秀宫,是不是?也没有去过御花园。”
淳贵人咬着嘴唇。
所有人都看她,她没有选择,只能坚持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
“我今日没出去过,也没去过御花园。”
“嗯。”安陵容颔首,刚一回头,瞧着像是想对皇上说话了,她却飞快转身,一边说,一边往淳贵人面前走。
“臣妾瞧见,淳贵人的发间,似乎藏着一丝飞絮呢。”
饶是淳贵人早有警惕,安陵容到她面前时淳贵人后退了半步,安陵容还是一伸手,从淳贵人的头发丝当中,取出了一丝飞絮来。
缓缓的。
安陵容将飞絮捻在手里,拿到了皇上面前。
飞絮十分细小,若非安陵容早早就怀疑淳贵人,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神色的变化,分析着她的言语,还不一定能瞧见淳贵人身上的破绽呢。
“皇上。”
安陵容露出疑惑的神色来,问道:“既然淳贵人说她没有出门,那么,她这头上的飞絮,又是在哪儿沾染上的呢?”
皇上并不言语。
他偏头看一眼卫临,卫临已是猜到了皇上的意思,上前来从安陵容那儿将飞絮拿了过去。
一经对比,卫临拱手,道:“这飞絮,与微臣在御花园里拾到的那些,是同一种飞絮。”
这个时节,飞絮极少。
而宫中,也没有种植类似能产这种飞絮的植物,自然么,这飞絮必是人早就准备好了要拿来对付敦亲王福晋的了。
出现类似的巧合?
淳贵人在别的地方沾染了飞絮?
怎么可能!
“原来是贼喊捉贼啊。”
华妃看戏良久,这时候瞧见差不多证据确凿了,竟是淳贵人,她本也不喜淳贵人,便道:“今日可真是叫本宫大开眼界了呢。”
“平日瞧着淳贵人天真无邪,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莫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你恨极了敦亲王夫妇,这才特意预备这些东西,想要为你父亲报仇吧?”
“且不说敦亲王乃是朝中有功之臣,皇上叫他登门谢罪,已是做了惩罚。你还这样自作主张,岂非是对皇上的处置不满?”
淳贵人拼命摇头。
这回,她的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一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臣妾。”
“皇上,你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飞絮在臣妾的脑袋上!”
“许是十福晋被带来慈宁宫的时候,身上沾染的一些落在了慈宁宫中,又不小心沾到臣妾的身上了,臣妾真的没有!”
“皇上不如派人在慈宁宫里找找,定然是能找到相似的飞絮的!”
皇上并不吭声,也没有示意苏培盛真的去找,只看着淳贵人,似乎是在打量,或是在考虑。
安陵容仔细去看皇上眼神,心中知晓,他已是不信任淳贵人的了。
可淳贵人说的,好像是解释得通,但证据越多,淳贵人越能为自己辩解清白,就足够让人怀疑了。
“皇上。”
皇后犹豫了很久,到底是没法子,她才折了一个福子,现在淳贵人眼看着又要出事了。
“此事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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