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要出发去婺城,柳岁岁并未在医馆陪秦双喜很久。
待了一个多时辰就离开了。
坐上马车,行了一盏茶的工夫,马车突然被人拦住了。
春杳连忙挑开帘子去看,见是一个嬷嬷,穿着很有派头,态度却是谦恭:“我家夫人想见见小娘子。”
春杳愣了一下,接着将对方认了出来。
这位嬷嬷不就是昨日跟在大司马夫人身边的那个吗?
她忙收回头来,看向柳岁岁:“娘子?”
柳岁岁自然也听见了。
她轻声吩咐春杳:“我不想见。”
春杳点头,接着又撩开帘子看着那位老嬷嬷:“我家娘子说不见。”
嬷嬷一听,也没再作纠缠,只见手里拎着的一个食盒朝春杳递过来,也不说话。
春杳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
见她接了,对方朝马车里的柳岁岁轻轻一福身,接着转身离开进了一旁的九玉楼。
春杳目送对方进去后,弯腰进了马车。
“娘子,您看。”春杳将食盒放在一旁小桌上,“夫人给您的。”
柳岁岁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想再看第二眼。
过去不闻不问,现在又跑来做这些?
真的好没意思!
而此刻,‘九玉楼’临街的包厢内。
潘氏站在窗户前,眼巴巴地看着那辆马车,期待那车帘能撩开,让她看一眼女儿。
但马车都动了,车帘一直没打开。
嬷嬷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见马车都走老远了,她还在看。
忍不住劝道:“夫人已经进了京,往后见娘子的日子多着呢,来日方长,您对她的心意,她迟早是明白的。”
潘氏拿帕子轻轻掖了掖泛红的眼角,转身落坐在一旁,轻叹一口气:“她大概是恨极了我,连一句话也不愿与我说。”
随后又道:“也怪我太着急,明知道她心中有怨气,却又恨不能日日往她跟前去,唉!”
嬷嬷笑着给她倒了杯热茶,宽慰道:“您呐,就耐心再等些日子,等她心情平静了些,到时候自然会见您的。”
“可我担心她在国公府受委屈。”潘氏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道,“沈家大房一屋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柳氏那个人虽然性子泼辣,但在国公府那地儿,也没她说话的份儿,我现在就担心那个沈三娘子被关进京兆府尹,国公府会迁怒于岁岁。”
“夫人担心不是多余,但奴婢刚下楼等娘子的时候,倒听说了一件事。”
“国公府的?”
“是,奴婢听说昨日沈四爷,就是昨日那个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不仅斥责了沈家大房,还夺了大房夫人苗氏的掌家权,后又将掌家之权交给了二夫人。”
潘氏一听,倒挺意外:“果真如此?”
“应该不会有假。”嬷嬷继续说,“夫人有所不知,那位沈大人不仅在官场上行事狠厉,在国公府更是说一不二,他虽然是沈家第四子,却是沈家最出色的那一个,国公爷沈昶更是将世子的身份给了。”
听着嬷嬷的话,潘氏想起昨日见到的沈工臣。
长相倒是挺出众,只是那浑身的劲儿,多少让她有些不喜欢。
太过冷漠无情,还有一身矜傲。
这样的男人,心是最狠的。
“他可娶过亲?”她好奇地问。
“不曾。”
“看年岁不小了,怎地还没娶亲?”
“坊间传闻说他杀戮太重,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京中没人敢将自己女儿嫁给他,怕跟着遭报应。”
潘氏听得直蹙眉。
“无稽之谈,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遵的是皇上密令,办的都是朝廷大案要案,就像大司马一样,镇守边关数年,前些年,大战小战,那一场战争不死伤无数,他背负的人命还少吗?若这也要遭报应,那他岂不是要死上千百回?”
“大司马自然是不一样的,他镇守边关,为国为民,这可是有功于朝廷造福于老百姓的大好事,这都是功德,是要庇荫子孙后代很多年的。”
“都是一样的。”潘氏轻声道,“没什么区别。”
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持刀的人一身血腥,护住了这朗朗乾坤,却护不住背后那一张张喜欢胡说八道的嘴巴!
……
原本心情极好的柳岁岁,因为半路的这个小插曲,又心情糟糕起来。
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口,春杳先下了马车,手里拎着那个食盒。
柳岁岁随后走下去,双脚刚踩在地上,侧门那边突然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大房的夫人苗氏,扶着她的是余秋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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