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岁岁突然想起来。
那个早上,她过来找母亲,然后发现母亲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早已凉透的甄嬷嬷……
“你母亲是我带走的!”陆仲看着她,“她没想过要丢下你,走之前,她去求你那个祖母廖氏,廖氏死活不放你,说你是柳昭墉唯一的血脉,需留下来为他守孝三年!”
“至于传言中的那些家产,包括你娘的嫁妆,都被柳昭墉偷偷转移了出去,但在当时谁也不知道,自然而然地就将一切都落在了你娘头上。”
柳岁岁满目震惊,久久不能回神。
但陆仲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
“你娘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察觉到你爹的异常,她曾派人跟踪过一次,可能就是这一次暴露了她,你爹柳昭墉回来之后,就偷偷给她下了毒。”
“我接到她时,她已经毒入五脏,若非我认识一个医术极好的藏医,恐怕现在你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三年里,她一直在治病,第一年,她整个人陷入昏迷当中,一年后才醒过来,但精神很差,她给苏城节度使江楚天的母亲去了信,回信说你一切都好,她这才放下心来。”
“今年年初才彻底痊愈,立马就要回来找你。”陆仲嗓音浑厚而平静,透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她迫不及待气去了苏城,却被告知你已经来了京城。”
“岁岁,你可以怪她,但不要恨她,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大圈,若非心里放不下你,早就去了!”
潘氏捂着脸泣不成声。
柳岁岁怔怔地看着她。
原来这才是真相!
原来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
她突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潘氏被陆仲带走了,柳岁岁抱膝坐在干草堆上,她视线落在面前某一点上,久久未动。
直到门打开,有人走进来。
柳岁岁这才抬头,看向来人。
暗淡的烛火下,沈工臣走进来,他一身暗红色飞鱼服,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冷肃气息。
他眉眼低垂,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柳岁岁面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柳岁岁看着他,想开口叫他,嘴巴轻轻地动了动,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牢门再次被锁上,沈工臣大步离开,很快消失在漆黑的牢狱之中。
柳岁岁看着面前的食盒。
伸手过去,将其打开。
里面是一份鸡汤馄饨,冒着热气,应该是刚煮出来。
柳岁岁将其倒在小碗里,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是她喜欢的荠菜肉三鲜,口味像极了春杳的手艺。
本来感觉不到饿的肚子,在吃了一口馄饨之后,胃口也渐渐地打开了。
她一口气吃完了馄饨,连鸡汤都喝了不少。
吃饱喝足,原本低迷的情绪也渐渐好了些。
一直强撑的脑子也渐渐有了困意,她靠在墙角,抱着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待她呼吸平稳,一旁拐角的地方,走出一道人影。
一身暗红色飞鱼服,是原本已经离开的沈工臣。
门打开,他再次走了进来,蹲在了柳岁岁面前。
她睡得很沉,大概是累极了,就这么靠在墙根一动不动。
沈工臣伸手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一旁的小床上。
小床是他吩咐人特意为她准备的,被褥枕头一应俱全,但她就是不睡,似是要和他生气到底。
将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沈工臣席地而坐。
他静静地看着她,想着她最近半月以来所承受的痛苦,觉得自己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
她不过是暂时钻了牛角尖,他何必冷着脸不理她?
但一想到她那天死死挡在闫述面前的样子,他又觉得不能这么惯着她。
平日里什么都依着她,到后来,当真有些无法无天。
北斗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热水里放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沈工臣拧干帕子,轻轻地替柳岁岁擦净沾了灰尘的脸蛋,就连手指也一根根擦拭干净。
弄好这一切,他又陪了她半夜,天明时分,这才离去。
柳岁岁醒来,好一会儿地愣神。
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才想起来身在何处?
牢房里暗无天日,一旁角落依旧亮着油灯,她翻身坐起来,看着身下的小床,开始回忆她昨晚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来的?
她记得明明自己就缩在那个角落……难不成半夜睡迷糊了,自己爬过来的?
正想着呢,有人过来,柳岁岁抬头一看是狱卒。
对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他将食盒送进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没洗脸没漱口,柳岁岁实在吃不下去。
但还是起身走过去,将食盒打开。
里面二荤二素,还冒着热气。
柳岁岁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三个字:断头饭!
她曾听说过,犯人在行刑之前都会吃顿好饭,吃过这顿好饭就要被送上断头台,于是这顿饭爷叫断头饭。
想到这儿,她浑身一个激灵。
吓得她一把扣上食盒,连连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她要被砍头了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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