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很是冷淡,“奴婢卑贱,那你呢?你是王家的主子,还是奴婢?”
那管事怔愣住了。
趁着这空档,薛洛闪身走了进去。
偏院中,芳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发髻早已散乱地不成样子,衣裳也脏污不堪,唯独怀中抱着的那匹海棠红衣料还干干净净。
薛洛认出来,那匹衣料,正是前不久自己送给大姊的。
“姊姊!”汀兰跑了过去,一把将芳芷扶到了怀里,眼泪就流了下来,“你有没有事?”
芳芷睁开眼睛,瞧见了满脸泪水的汀兰,又看见旁边站着满脸怒容的薛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费劲挤出了一丝微笑,“二姑娘……汀兰……”
二姑娘?
那不就是永乐王妃?
旁边行凶的两个婢女一听,面面相觑后,均闪过了一丝慌乱神情。管事的男子给了她们一个眼色,其中着白粉色衣裳的婢女抻着脖子解释道:“这个贱婢行事乖张,我们按王家家法教训一番,以免她以后犯下大错!”
“啪!”
薛洛反手一个巴掌,狠狠甩到了说话的婢女脸上,把她扇得跌倒在地。
那婢女摸着肿胀不堪的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薛洛,“你,你打我!”
“汀兰,给我再掌嘴!”
汀兰本就憋着一股气,听到薛洛的命令,一把将白粉色婢女拎了起来,左右开弓打了好几个巴掌,才撒开手。
在白粉色婢女的哀嚎声中,那管事疾言厉色道:“这是王家,不是永乐王府!王妃慎行!”
“以下犯上,僭越失仪,出言不逊,我还打不得了?”薛洛神情淡淡,“即便在宫中,这样的宫婢,我也打得。”
那管事脸色一阵青白,只能狠狠地瞪了那两人一眼,低声斥骂,“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王家一向以重规矩、知礼法而闻名于长兴,多年来一直为人称道。
若不是此前和王越玥过招,如今又知大姊的艰难处境,恐怕薛洛这辈子也不曾得知,王家如此华丽的皮囊之下,却是流着无比恶毒的脓血!
“汀兰,你扶着芳芷去后院治伤,正厅你不必去了。”薛洛转向管事,眼神更冷,“走吧。”
那管事见薛洛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走得很快,将薛洛引到了正厅门前,又高声禀告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薛洛抬头扫了一眼,正厅的主位上,坐着满头珠翠的王老夫人。她的表情透着殷切,见薛洛现身,坐直了身子,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慈爱”的笑容。挨着她的那侧坐着王夫人,王夫人脸上满是怨愤和轻蔑,与王越玥面对薛洛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王夫人的下首,坐着自己牵肠挂肚的大姊。大姊虽然面带笑容,可笑容很是虚弱,看着叫人心疼。
薛洛一撩裙摆,轻移莲步,款款而入。她不卑不亢地对着王老夫人行了一礼,动作优雅,毫无瑕疵。
王老夫人却左顾右盼,“王爷呢?”
“王爷尚有公务在身,只将我送到门口,便走了,”薛洛在左侧的客人位坐下,客气问道,“老夫人有事?”
王老夫人见李玄然没来,态度明显冷淡了下去。她摆了摆手,“无事。王妃今日怎么过来了?”
还不等薛洛回答,王夫人突然朝着最下首的薛漪发话,“愣着做什么?整日里魂不守舍的!还不快给王妃行跪拜大礼!”
薛洛皱了皱眉,仍维持着礼貌,“我今日是拜访家人,无需多礼。”
“我们王家是高门大户,可比不得乡野草莽,一朝飞上枝头便忘乎所以了,”王夫人话说得刻薄,似是意有所指,“礼不可废。”
王越玥是王夫人的嫡亲女儿,如今被扣在金仙观,与薛洛是脱不了干系的。她虽恨薛洛、恨薛家,可也知道如今薛洛的身份不是她能随意拿捏的,加上公婆向自己三令五申要以家族利益为重,所以只能硬忍下这口气。
可薛漪就不同了。薛漪是自己的儿媳,本就应该对自己俯首帖耳。拿捏不到薛洛,那就让薛漪难堪!薛漪难堪了,她一个做妹妹的,能痛快到哪里去?
她想到此处,胸中那团嚣张的气焰便燃烧得更炽热了。她起身,一把将薛漪拽了起来,“快跪下!”
薛洛本就打定主意要和王家撕破脸,见王夫人如此跋扈,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看来王夫人是坚持如此了?”
王夫人挑衅般地扬了扬眉,“王妃,礼不可废啊!”
“既然王夫人如此重礼,那你岂不是也要对我行跪拜大礼?跪下吧。”
“放肆!”王夫人还从未见过一个小辈对自己如此,立刻怒道,“百善孝为先,我是长辈,你居然让我给你下跪?”
“我是亲王妃,若按礼制,除皇亲王公,其他人均应向我行跪拜大礼!”薛洛掷地有声,“若不是王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她也应是该向我行礼的!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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