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更是不敢置信,“没了?”
自己虽然知道,醒神汤的药剂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可却从未想过,居然只剩下最后一剂了!
修道之人的心性还是要比常人洒脱,灵真道人大喇喇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你不是说,王府有一味神药,也能控制你的病情吗?”
薛洛点了点头,“那雪莲虽没有醒神汤那么神奇,但确实也能宁心静神。”
“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临那么凶险的境地的,”李玄然也在一旁安慰,“没了便没了吧。”
灵真道人将薛洛请出了居室,把药剂制好后,才又将她唤进来,“这是最后一剂,切记,不是要面临紧要关头,便不要再用了。”
她小心收好后,和李玄然一起,告辞离开了。
走到玄都观门口,李玄然却住了脚,“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拜托灵真老道画的驱鬼符还没有取,我去取一下。”
薛洛哭笑不得,“驱鬼符做什么用?”
李玄然讳莫如深,“说不得。”
薛洛摆了摆手,“那你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李玄然瞧着她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才又折返回了后山。
见他去而复返,灵真道人一点儿也不意外,慢悠悠地片着鱼片,一片片地码到了陶盘里。
“药剂没了,以后是不是没有什么东西再能抑制她的癔症了?”
灵真道人取笑道:“此前问我此药有无不良作用,现在又担心药剂没了,你究竟是想让她用,还是不想让她用?”
李玄然眉头紧锁,“我只是不想她经常发病,发了病,也不要那么痛苦。”
“咱们相识了这么久,我倒是忘记告诉你醒神汤的药引了。”灵真道人语气散漫,“这药引共有两味,一味是无根水,一味是命符尘。”
李玄然闻言,神色更是严峻,“命符尘是什么?”
“就是八字以朱砂绘符,用天火燃尽的尘埃,”灵真道人捏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鱼片放进了嘴里,“你可知是什么八字?”
李玄然神色复杂地看向他,又想起了这所谓的醒神汤能抑制病症,手指慢慢攥紧,语气有些迟疑,“是她的前世?”
灵真道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癔症是时空流转给她留下的伤痕,用命符来压制癔症,本质乃以毒攻毒。这药她不可自取,也不可多饮,原因便在于此。”
闻言,李玄然的眼神更加晦暗不明了。过了很久,他才问:“她会记起一切吗?”
灵真道人逼视着他,“很久之前我就对你说过,逆天道而为,不知代价几何。她如今只是因为癔症才遮盖住了前世记忆,若是某一天记起,也是你需要承担的代价之一。”
“天道守恒,万事万物皆需等价交换,”灵真道人幽幽道,“你后悔了?”
李玄然没有片刻迟疑,“不后悔。为了她,一切都值得。”
“好,”灵真道人面上浮现赞许之色,“老道的冒死一搏,也不算白费。”又惋惜,“不过,以后的困难,只能靠你自己了,老道可就再也帮不了你了。”
李玄然点了点头,忽而笑道:“给我画个符,带回去交差。这是眼下的困难。”
……
薛洛遵守了与褚清的诺言,于一个雨夜,托人将她母亲的尸体从宫人斜掉包了出来,并付了一具不起眼的棺椁。而后按照褚清的要求,将棺椁连夜送去了她远在寿阳的外祖家,将尸骨好生安葬了一番。
做完这一切,耗尽了约摸大半个月,已是九月中旬了。说来也怪,天气反倒向好了。
在一个碧空如洗的日子,薛洛接到了一封期待已久的,来自褚清的“信件”。
褚清兵行险着,但也是极聪明。她将字绣在了软缎上,又层层叠好,以更换残次品为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让小厮带给了织云坊。
织云坊的方娘子深知薛洛极度关注这褚清,于是爽快地收下,并更换了新的布匹,让毫无察觉的小厮带了回去。
薛洛徐徐展开了这匹绛紫色软缎,只见内层用金丝线绣着:
“药师琉璃光如来,病苦消除愿圆满。慈恩寺旁深深巷,宅门轻启生机来。”
薛洛哑然失笑:竟还出了这么一个哑谜考自己!
她翻阅了书册,才知道药师琉璃光如来是佛教的一味菩萨,信众们祈求他消灾延寿。这位菩萨的诞辰,就在九月三十日。
看来,褚清这是投桃报李,要对王慧墨出手了!
汀兰倒是有些担忧,“姑娘,咱们能相信这女子吗?若是她到那日反水,您又该怎么办?”
薛洛轻抚着绣面,针脚工整又极细密。她语气坚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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