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要。
这一步跨过去，她和征嵘就永远也分不开了。
肖筱不愿重蹈覆辙。
征嵘猛地顿住，一切动作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着肖筱的眼睛。
“为什么不行，我们复婚好不好？”
肖筱使劲儿摇头。
“我对婚姻没有信心，打算一个人过。”
这是她思虑再三之后的决定。
爱情不是肖筱的全部，如果缺失这一块，她的精神世界依旧富足，生活照样充实而美好。
至于物质和肉体，她也没有太多的欲望，不至于能驱使她再次走进婚姻。
像肖筱这样的人，目前这样的状态，没有必要一定要和一个男人绑在一起。
尤其是征嵘。
这是肖筱深思熟虑之后慎重的选择，她早就想告诉征嵘了。
随着理智的回归，肖筱的声音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我不想耽误你，希望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征嵘闻言缓缓放手，慢慢起身。
他的眼里满是迷茫和挫败。
“你究竟是不相信婚姻，还是不相信我？”
征嵘没有去等肖筱的答案，转身一个人默默往门口走。
他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又回头深深朝肖筱看了一眼，无声的把门关上。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京郊冬夜的风格外的寒凉。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夜幕如同怪兽的巨口让人压抑恐惧。
但春晖的新院区宽敞整洁。
崭新的高楼，错落有致。广场、花园，纵横交错的内部道路，在夜色里显得繁荣又静谧。路灯明亮，整齐划一，整个院区显得喧嚣又肃穆。
征嵘一个人走在这路上，仿佛就此看到了肖筱的内心。
她的内心一直都是这样丰富而宁静。
在西亚的三周时间，征嵘目睹了肖筱作为一个医生在自己的战场上拼杀，惊心动魄又荡气回肠。
在她的领域里，她是将领，她是主宰，她浑身发光。
征嵘是真的想拥有她啊，但她却选择了独行。
他想起了前不久一个男性社会学家自嘲的话：与其去诟病女人们不愿婚育，还不如自省，我们要修炼出什么样的灵魂，才能与一个独立自洽的现代女性匹敌并行。
征嵘开着车疾驰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前灯照亮了前面一小片黑暗。
有漫天的雪花静静落下来，被汽车带起的疾风冲撞得凌乱飞舞。
等征嵘进了市区，雪下得更大了。
他的车开进了碧云湾，他和肖筱曾经的家。
这两年征嵘一直住在这里，并没有搬回燕海学院。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
停好车，沿着无比熟悉的路线坐电梯上楼。
“叮铃……”
电梯门打开，他迈开长腿跨出电梯间。
沿着一条人工水系走过一条空中走廊，征嵘机械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抬眸一瞥间，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他家门前。
征嵘心下不由的一阵惊喜，等看清之后又是一片沮丧。
“你来我家干嘛？”他冷冷地问。
征嵘今天心情不好，只想回家倒头就睡。
“没来过，参观一下！”
陆星一歪头观察着征嵘脸上的表情，问道：“怎么，不欢迎？”
“没有，就是太晚了不方便！”
征嵘站在门口没有动，也没有邀请陆星一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不至于吧，征少什么时候这么传统了，还是怕什么？”陆星一挑衅地看着他问道。
征嵘蹙眉想了想，转身开始输入密码，还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挡。
进了家门，汤姆和杰瑞一起迎了上来。
陆星一看见那两只狗开心极了，笑着对征嵘说：“汤姆杰瑞跟我家盖洛同岁吧？”
征嵘点了点头。
当年陆星一看见征嵘养了两只小金毛很可爱，就找他要了狗贩子的电话，买了一只黑色的杜宾犬，取名叫盖洛，是《猫和老鼠》动画片里那只女猫的名字。
“你在这儿坐会吧，我先去洗个澡！”
征嵘今天晚上从肖筱家出来之后，吹了太久的风，好像有点受寒，现在迫切需要洗个热水澡。
进了浴室，热水一冲，果然舒服多了。
洗完澡他又从卧室的小药箱里拿了药片出来吃。
等他磨磨蹭蹭再回到客厅时，陆星一居然还没有走。
她还从酒柜里取了一瓶酒在喝。
看见征嵘出来了，把酒瓶朝他晃了一下，笑道：“你这儿最贵的居然只有这个，简直了！”
征嵘没理会她，看了眼墙上挂的时钟，蹙眉提醒道：“小公主，你看现在几点了？”
陆星一闻言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晃悠悠看了好半天，笑道：“才一点钟，不晚！”
“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我家，不是酒吧！”
征嵘说着拿了车钥匙，过去拉陆星一的手腕，要送她回家。
“让我再喝一杯，我还没喝够呢，脑子到现在还是太清醒了！”
陆星一赖着不走。
“我送你回去！”
征嵘把酒瓶移开，扶着她的肩膀往门外走。
陆星一突然转身，面对着征嵘站着，双手搭在他胸口的位置，抬头看着他。
征嵘有一阵恍惚，他想起了肖筱。
在他们共同的家里，就在这熟悉的暖黄灯光下，他们曾无数次相拥着站在这里，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印刻着他们缠绵的影子。
陆星一看着征嵘滚动的喉结，呼吸急促起来，她闭上眼吻了上去。
征嵘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了一下。
陆星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征嵘伸手去扶她。
“征嵘，我们才是彼此的第一次！”
陆星一抓着征嵘的胳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那个女人不是，她只是一个小小错误。”
“现在好了，错误被纠正了，我们在一起吧！”
陆星一说完想要扑进了征嵘的怀里。
征嵘用手臂挡了一下，擒住她的手臂就要往外走。
“你喝多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陆星一拼命挣脱征嵘，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没种！你不是个男人！”
说着便嚎啕大哭起来。
征嵘看着跪伏在地上的陆星一，无奈地长长吐了一口气。
“你要知道真相吗？”
征嵘的语气过于严肃冰冷，陆星一似乎觉察出他要说的话不寻常，慢慢止住了哭声看向他。
“那天晚上不是我，我是最后一个醒来的，所以你只看到了我。”征嵘说道。
“你说什么？那会是谁？”陆星一满脸的惊惶。
“是王凯安，他是第一个醒来的，做完错事后因为害怕，就跑了！”征嵘将一切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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