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人不是你赶走的?”
沈岁檀的眼神冷冽,直视着肖晓雯,“你在说什么啊?我为什么要赶走他?”
“敢做不敢当。”肖晓雯嗤笑一声。
“你把话说清楚,我将一个人和我不相干的人赶离医院,我图什么?请别用你的那副小心眼揣度我,我可不会像你一样,干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你说什么?!”肖晓雯生气得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随即她又轻蔑一笑,嘲讽地笑,“我管你干没干?大家一致认为你会这么做就行了。”
为什么?
沈岁檀不解,为什么会有人这样恶意揣测她?
但她没有问出口。
肖晓雯像是听到了她心中的困惑,“因为你自负、不合群!你永远一副眼高于顶,高不可攀的样子!你不明白吗?别人怎么揣测你,恰恰说明你在别人心目中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一路走来顺风顺水、被众星捧月的天才,一个懒得虚与委蛇、懒得处理人情世和故看人脸色的人,自然也是薄情的,看轻人命的。
昨天的急诊室,伤者络绎不绝,人满为患,医护人员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到最后医院床位完全不够。
是个人都会觉得烦躁。
于是,他们将自己代入其中,带着歪曲对沈岁檀妄加揣测。他们认为沈岁檀一定是看了那人表面无恙,便轻率地断定对方没有大碍,匆匆打发。却没想到对方实际上情况严重,颅内出血。等人走出医院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不适,进了附近公厕想洗把脸,最后倒在了公厕里。被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事后,医院出于保护,第一时间为你掩盖了真相。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那些微信群里的原文,揣测的内容可不止这么多,还有更精彩的呢。”
肖晓雯这样说着,脸色露出些许快意。沈岁檀是不是这样的人,并不重要,大家觉得她是,就行了。
沈岁檀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自己在大家心里,她竟是这么个被人用职权处处包庇着、品性低劣的人。同事们总是对她客客气气,并不是跟她关系好,而是害怕她强大的后台。
沈岁檀强忍着内心的苦涩,“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真相。”
“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这么坦然,还是在故作轻松。”肖晓雯审视着她依然平静的脸,“死者的亲属我今天已经见过了。他有个很年轻的老婆,有个才三岁的小孩,还有一对年迈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我告诉他们我是从事丧葬事宜的,两个老人竟迟迟反应不过来,无法承受这丧子之痛。人之常情,谁都不能接受……最后,丧葬的事情,他的亲友决定交给我来处理。所以,要我来帮你给他们带句话吗?”
她一边说,一边得意地观察沈岁檀的表情,想从她脸上看到痛苦。
沈岁檀的心里确实被激她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但还是带着些逞强的意味说:“不需要,有什么要说的,我会自己找他们。管好你自己嘴,有些话无凭无据,劝你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
肖晓雯不以为然,“吓唬谁?真以为我怕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我光脚的可不怕你穿鞋的。”
既然是肖晓雯替那家处理后事,这件事会怎么被添油加醋地说,就全凭她自己了。
沈岁檀无力阻止,但她也已经好心提醒过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至于我,不管医院的流言蜚语传成什么样,也不管同事们建了多少群,在背后说了多少关于我的闲话,事实不会改变,我说没赶人,就是没赶人,这一点我无愧于心。”
沈岁檀倚靠在一楼走廊尽头的玻璃门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的思绪也变得模糊,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有去想。
和肖晓雯分开后,她回到岗位,依然保持着冷静和专注继续工作。面对人员的紧缺,她也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加班的安排。其间,有同事找她沟通事情,她一边想着这些人是不是也在某个她不知道的群里说着自己的闲话,却还是以平和的态度和他们进行了沟通。
她还和妇产科的朋友约定了手术延期的时间。
然而,平静终究只是表象。
肖晓雯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她。她不是害怕自己被误解、指责,也不是害怕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甚至不畏惧声名狼藉。
她只是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并不是自己心中的自己。
下午工作时,她的右手又开始抖,显然,这是心理作祟,而不是身体因素影响。
她深吸一口手中的烟,缓缓吐出烟雾,用脚尖轻轻碾灭了烟蒂,随即又点燃了一支新的。
这边的侧门是通往员工停车场的,这会儿夜色已深,四周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
医院为了省这点儿电,这边灯的线路居然整条都没开通,黑漆漆的。
沈岁檀在这边等早上和她聊天的同事,指尖的烟头在黑夜里忽明忽灭。
没过多久,同事果然过来了。
沈岁檀轻轻地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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