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位于巴蜀腹地,治县合川,因与蜀州习俗、位置相近,所以历年来合州的刺史大多与蜀州兼任。
这一次陆槐等人是应张公的邀约来此,因此等他们到刺史府的时候,刺史府的管事早已带着一众下人们在外面等着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下了马车,看向那庄严肃穆的刺史府。
“薛老一路幸苦。”一个年约二十五上下的消瘦男子迎上前,先是冲薛老太医行了一礼,恭敬道:“府中屋舍早已打扫干净,薛老里面请。”
薛老太医显然对这人很熟悉,点了点头道:“我累了,先让人带我去休息罢,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安排。”
“喏。”消瘦男子听罢,连忙招呼过来一个小厮,让他为薛老太医领路。
薛老太医也不矫情,背着手,怡然自得地进了刺史府,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等他离开,消瘦男子这才有空与其他人见礼,“诸位一路幸苦了。”
“季师兄。”陆槐笑着与他回礼。
“好小子。”季素商脸色一变,一个拳头轻轻锤在陆槐的肩膀上,笑道:“你可算是来了?先生等许久。”
陆槐猝不及防被锤的一个激灵,猛地咳嗽起来。
“哎呀!我忘了你又病了,都怪我没轻没重的,快,随我进去歇息一下。”季素商说罢,连忙招呼小厮替他们收拾行李,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一场喜闻乐见的相见戏码被一个拳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
在去后宅的路上,庄青如碰了碰张承安的肩膀,问道:“这人也是张公的弟子?”
张承安从进了合川县的大门起,状态就有点不好了,闻言道:“算是,他是阿耶的记名弟子,只是天赋不高,科举屡试不中,阿耶便将他带在这边,让他管管家中杂事。”
庄青如惊奇地问道:“这天赋不高之人,你阿耶也肯收?”
这么说,她是不是也可以自告奋勇?她也想做张公的弟子来着。
张承安一眼便看透她的想法,不屑道:“得了罢,阿耶自视甚高,才疏学浅之人入不得他的眼,季师兄他是因为救过阿耶的缘故,阿耶才破格收留的。”
张公对弟子的要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不然以季素商的救命恩情怎么着也不至于做个记名弟子。
庄青如撇撇嘴,打消了拜师学艺的心思。
刺史府很大,张公来这里并未带亲眷,只有一个季素商和几个侍卫幕僚陪同,一个小院子也就塞的满满的。
因此陆槐一行人住进来后也不显的拥挤。
像往常一样,庄青如和临欢、寇召三个女子住在了一起,不过临欢累坏了,进了院子后直接扑向大床,“我不成了,得睡上一觉。”
庄青如也想休息一会儿,但她心里有些事需要弄清楚,于是交代寇召守好临欢后,自己脚步一转,去了陆槐的院子。
陆槐带着张承安和陆管事住在一个院子里,许是特意交代过,这个院子不大,但胜在清净,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彼时,陆管事正交代小厮将陆槐的花草送院子来,陆槐几人以及被特意叫来的游璟,一并坐在正堂说着话。
得知陆槐的身子确实没那么脆弱,季素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日陆伯差人快马送信来此,先生接到信都急坏了,要不是合州这边实在分身无术,只怕他要亲自去看你。”
陆槐神色一黯,“是我让先生担心了。”
“不管你的事。”季素商摆摆手道:“你的身子我们都晓得,先生只怪自己丢下一个烂摊子给你,叫你跟着操心受累。”
“先生将这些交给我,是信赖我,自然要做最好。”陆槐道:“若是辜负了先生的教导,才是我的不是。”
张承安撇嘴道:“他对你倒是比对我这个儿子好。”
季素商闻言,尴尬道:“小师弟莫要说气话,这段时间先生也念叨着你。”
张承安抬起眼,神色自若地问道:“那你说说他念叨我什么了?”
季素商擦汗,“这个嘛,先生他总是说,说小师弟的书读的如何了…… ”
张承安冷笑:“我不爱读书,他又不是第一天知晓,怎么可能会问这些,你要编写也编个像样的。”
季素商:“…… ”
小孩子长大了果然就不好哄了,以前他可爱听这些了。
“哈哈哈!那个君回啊,你还是老样子,就爱养这些花儿草儿。”季素商被张承安盯的发毛,尴尬地找了个话题,“先生若是有这个手艺,也不叫每日都死两盆花儿了。”
游璟忍着笑道:“先生还有时间养花儿?”
“唉,说是有时间那都是假的。”季素商感叹道:“先生被贬的匆忙,来蜀州并无准备,蜀州的一大摊子事儿累了他足足两个多月,好不容易上了正轨,合州又出了事,到这边几乎没日没夜处理公务。”
“那先生的身子还好吗?”陆槐关切道:“师兄怎么不拦着他点儿?”
“我要能拦的住才行。”季素商苦笑,“先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准的事儿不做完,不罢休,谁来了也拦不住,之前薛老太医在的时候还能说他几句,薛老太医离开后,没人管了,他几乎连床榻都不躺了,累了便趴在案桌上眯一会儿,又继续处理公务。”
陆槐眉头紧促,沉声道:“到底是什么案子,让先生如此费心?”
季素商看了一眼庄青如和张承安,低声道:“确实是一桩大案,只是我也不知其中细节,不过先生叫你们来此的目的我倒是知晓。”
“还请师兄明示。”陆槐道:“若是能帮上先生的忙,学生愿尽心竭力。”
“没那么严重。”季素商笑道:“合州不是上州,要处理的事也不多,只是先生有要事在身,又要忙着处理州府各种琐事,身边无信赖之人可用罢了。”
说着,他面露羞愧,“说来惭愧,我这般不中用的人不但要忙着安排府中事宜,还要帮忙处理府衙的案子,得了空还得照顾先生,实在忙的不可开交。”
“师兄幸苦了。”陆槐长叹一声,“先生身边有师兄照顾,我等都需感谢师兄。”
陆槐这话说的真心实意,说起来张公的弟子有数十人,可都不在身边,他的身边从来都只有季素商陪伴,无论张公去哪里,他从来不离不弃。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这些做弟子的,真没有一个能比的上季素商的孝心。
“莫要说这些,我是个孤儿,当年也只是碰巧救了先生,先生不嫌弃我资质愚钝,潜心教导,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季素商摆手道:“罢了,不说这些,其实先生叫你们来,是希望你们能代行长吏之职,帮他处理报上来的案子。”
“代行长吏?”陆槐不解,“州府长吏得吏部首肯方能应职,怎能代行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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