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恬坐在秋千架上没打算下来,只斜斜打量着他,而后问了声,“三哥怎么在这?”
等他走到近处,她方才看清,云砚之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衣摆还沾着淤泥。
此时,他整个人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沉。
迎面而来的夜风带着淡淡的酒气,让云恬蹙眉。
这两日她发现,原主的嗅觉十分灵敏,不管是云薇头上的桂花香,还是云砚之身上的酒气和伤口的金创药味,都没有瞒过她的鼻子。
云砚之看到她双腿交叠,一边晃动一边说话的样子,深邃的眼眸又暗了几分,薄唇紧抿。
片刻,徐徐开口,“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他指了指秋千架,“是我搭的。”
云恬一愣。
云砚之这样的人,居然会做秋千架?
他平日心情烦闷的时候,难道也跟她一样,喜欢荡秋千吗?
“还不下来?”云砚之掀眉瞥她,明显在指责她鸠占鹊巢。
若是从前的她,倔脾气一上来,定会反问,这地方写你名字了?
可想起华霓裳的告诫。
她终究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慕长缨。
思及此,她收敛神色,从秋千架跃下,福了福身,“原来是我唐突了,三哥勿怪。”
见状,云砚之面上平静,眼里却似有说不出的失望。
“夜深了,回吧。”他揉了揉太阳穴。
“三哥心情不好?”
她清楚记得,云砚之三年前初入军中,有一夜曾因贪杯险些酿成大祸,自那以后,他向父亲立过誓不再喝酒。
她很想知道,今日他这酒戒,是不是为慕家,为父亲而破?
可半晌,她都没等到云砚之开口。
不过她也不恼,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云砚之在府上就像假山一样……
安静沉默,却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就在云恬认定他不会理会自己,打算悻然告退时,他抬起手,露出隐在袖袍下的黑色酒瓶。
“喝酒就一定是心情不好?”
反问落下,他仰头,辛辣的液体灌入腹中,又拭了拭嘴角,动作一气呵成,带着少见的不羁狂傲。
又道,“像你这种从小养在药罐子里的闺阁女子,又怎知美酒香醇,得之,乃人生一大乐事。”
云恬微微一愣。
这样的云砚之,她曾在三年前见过一次。
没想到,第二次见,却是以云恬的身份。
她迎面朝他走去,没有揭穿他,“听三哥这么说,我不尝上一口,这辈子,倒像白活了一场似的。”
他有些诧然抬眼,“你能喝?”
“不试试,怎知不能?”云恬立在他跟前,视线落到他手上的酒瓶,“今日便厚着脸皮跟三哥讨一壶,可好?”
她一直担忧,不知十万慕家军惨死青云关后,剩下的慕家军如何了。
也许今夜,能从半醉的云砚之嘴里问到答案。
云砚之的目光带着朦胧的审视。
来承恩侯府十三年,他对这个从小患有心疾的庶妹几乎没有印象,可这两日寥寥数面,云恬却让他映象深刻。
甚至还荒谬地从她身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他今晚真是喝多了……
“想喝,就跟我来吧。”
……
云薇趴在摆满经书的案前,手里抓着笔,脑海里却思索着云恬这两日的变化。
“这病秧子到底为什么突然就转性了?”
云薇想了半天,愣是没推敲出什么可用的信息来。
她有些懊恼地将手中的笔丢到地上。
还以为祖母能帮她一把,没想到,云恬请了花神医,愣是把祖母救醒了。
何氏虽然没有再将她关进柴房,却让姜嬷嬷送来一大叠经书,让她白天为祖母抄经祈福,每晚二更过后,便去慈恩苑为祖母尽孝侍疾!
除她之外,她屋里的所有人,也都被禁足在院子里。
何氏发了话,谁敢擅自离开,替她出府传讯,助她私相授受,折辱侯府门风的,直接打死,家人全数发卖出府。
如今,她和云恬调换身份的事在府上都已经传开了,万一传扬出去,世子昏迷不醒自然没能替她说好话。
若让肃王妃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只不过是个庶女,好不容易挣来的婚事,又要突生变故!
不行……她决不能让这事发生!
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小姐。”
她瞥见来人的身影,喊了声,“进来。”
那女子身形娇小,披着披风,声音十分恭敬,“让大小姐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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