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乔诧异,“金山银山?”

    “嗯,”段晓棠点头,“是我们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林婉婉双手捧着脸,“保守了,幸好我们昨天在山寨里,突逢变故,她在土匪身上撒了气,否则不定怎么疯呢。”

    林婉婉过去一年叹的气还没有这两天多,“还能维持基本的体面,只是说话夹枪带棒难听些,很不错了。”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杜乔生在乡野,接触过最豪奢的就是如今的白氏庄园,着实想象不出祝明月手握金山银山的模样。

    林婉婉打个比方,“你头天做宰相,次日官职被撸个干净流放岭南。”

    杜乔身体往后撤,“我不是,我没有。我此生打算好生做郡守的。”一个天一个地,骤然起落,谁受得了。

    杜乔入神的望着天上月,“济州出发时意气风发,自认千古留名自此始。一路行来一路惶恐,世如刀,身如浮萍无所凭。欲蟾宫折桂展平生志,却不知路在何方。”

    段晓棠望着天上,“还是听祝总的话吧,月亮上没有广寒宫,也没有桂花,只有无尽的空寂。”

    “最重要的是,那么大一块地,居然不能种菜。”

    浪费!

    轮到杜乔无语,他头一次听到有人想在月上种菜。月上清辉,广寒仙子孤傲何时能与农家劳作联系到一起。

    段晓棠三人有一些共同点在身上——煞风景。

    次日清晨,杜乔敲房门,“段郎君,快快整理一番,我们要跟随白家的车马去县里。”

    屋里传来翻桌倒柜的声音,段晓棠应道:“马上收拾好。”

    庄园大门外,车马已套好,却没有开拔。

    林婉婉问道:“不走吗?”

    杜乔:“白家的主事人没到。”

    约半小时后,白湛方才出现。

    林婉婉迟疑,“这点小事,需要白家二公子亲自出马?”

    待看到白湛身后被麻绳绑着的一串匪徒后,有几个甚至看着眼熟。原来她们不过是白二公子去县里办事的添头。

    数十人中有些看着瘦骨嶙峋极其可怜,段晓棠却不会同情他们。也许一开始躲进山中是为逃避劳役赋税,但到最后山寨中人口的构成,挖出的尸骨,五娘梅香的下场……丝毫不值得同情。

    聚山为匪,坏事做尽。

    白湛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还是一个爱炫耀的小孩。

    四人坐在马车上,不时掀开窗帘查看外头的景色。段晓棠嫌看的不痛快,出去和车夫并排坐在车辕上。脚垂下迎着熏人的春风,好不畅快。

    白湛骑着的是一匹黑马,看着油光水滑的神气模样,上上下下透着四个字——老子神骏。

    白湛亲昵的拍拍马脖子,“怎么样?我的乌云雪不错吧!”

    “嗯嗯,”段晓棠不住点头,具体好在哪,又说不出来。转而问道:“汉朝西域大宛国有汗血宝马,现在还有吗”

    “陛下的御马监有两匹。”白湛略略有些吃味,汗血宝马本公子也想要,只能等着某日父亲立功蒙陛下赏赐。

    胯下的乌云雪感应到主人有“移情别恋”的倾向,尥了尥蹶子。

    白湛连忙安抚,“乌云雪,雪儿,我与你的情分非同一般!”忍不住又想,如果真有汗血宝马,只能忍痛让乌云雪休息,毕竟多年来它东来西去不容易。

    段晓棠不禁失笑,“你呀,只能骗骗马了。”

    白湛骑在马上身形挺拔,正色道:“人和马的事儿,怎么能说骗呢?我待乌云雪真情真意。”

    看在马儿的自尊心上,段晓棠只能应和,“是,是。”

    一匹乌云雪便已如此,不知穆王八骏、赤兔乌骓的卢又是何等风采?

    段晓棠回头问道:“我们待会买什么马?”

    三人中唯一会骑马的是祝明月,林婉婉开玩笑,“祝总看上的马,我们买不起。”

    白湛自荐,“你们要买马?我会相马!”

    “咴咴!”乌云雪又不高兴了。

    说笑片刻,武功县城在望。

    祝明月林婉婉忍不住掀开帘子看,一番比较,不比现代的古镇和影视城更恢弘高大,随即兴致缺缺回到车里坐好。

    打着梁国公的旗号,城门役不敢多阻拦。

    进城率先入眼的是两旁青砖房,大多只有一层,背阴墙角处爬上几片青苔,颇有闹中取静之意。街道宽约四五米,容纳两驾马车并行。行人不说人潮如织挥汗如雨,却是往来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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