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柔连忙把沈芷蝶拉到一旁，白着一张脸，垂眸恭声道：“是，老夫人。”
她身体不好，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丈夫又常年不在家，更因为从商而不得老夫人喜欢，所以她们母女自然也不得喜欢。
但沈芷蝶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见自己被区别对待，自然不高兴，刚要说话，就被冯慧柔拉住了。
沈老夫人的注意力压根不在她们母女身上，只一味心疼又愤怒地看着沈云娇。
心疼自然是心疼沈云娇。
愤怒自然是愤怒沈清颜。
“沈清颜这个逆女，待她回来，我定要让她知道，这沈府是谁做主！”
“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休想在沈府作乱！”
说着又重重一摔拐杖，震的人心头微颤。
沈云娇的心情好了不少，父亲治不了她，祖母还治不了她吗？
可就在这时，门口处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漠然的声音。
“既然沈府是祖母做主，那就请祖母一会儿好好说个公道话。”
众人惊讶，齐齐向声音来源看去。
沈清颜迎风而来，一身素白衣裙衬得一张精致俏丽的面容更加清幽冷淡，宛如枝头薄雪，美的纯粹又不落凡尘。
沈老夫人看到她的穿着打扮，本就不悦的心情更是怒不可遏。
“沈清颜，你还敢回来？穿成这般，当我死了不成？！”
沈云娇连忙给她顺着气，口中不断说着宽慰的话。
“祖母，您别生气，王妃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沈老夫人更生气了，“我看她就是那个意思，是要把我活活气死才好！”
沈清颜心中冷笑，只觉得讽刺至极。
之前褚清月还在世的时候，老夫人就对她们母女颇有偏见，百般挑剔，褚清月去世后，老夫人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见沈清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沈老夫人那叫一个愤怒，怒声道：“跪下！”
沈清颜冷眼看着她，目光中的清冷和阴鸷，使得沈老夫人头皮有些发麻，心底泛起阵阵冷意。
她敏锐察觉出，从前这个蠢笨无脑的孙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做了王妃的底气？
呵，纵然有肃王相护又何妨？只要在沈府，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沈清颜身姿纤细挺拔，半点没有要跪的意思。
“恐怕要让祖母失望了，王爷说过，只要我不想，就可以不用跪任何人。”
“放肆！”沈老夫人这次不摔拐杖了，改拍桌子，将茶杯里的水震洒了一桌子。
“肃王何来这么大的权力，竟让你不跪任何人，难道连圣上也不跪了吗？”
“是我没有把话说完整。”沈清颜笑得明媚讽刺，一字一顿地道，“是不用跪沈府的任何人。”
这话顾北淮当然没说过，但沈清颜必须要做到不输人不输阵，只能这么说了。
沈老夫人大怒，“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沈云娇一副看不下去了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道：“姐……王妃娘娘，祖母身体不好，你就不要惹祖母生气了，祖母再怎么说是你的长辈，跪一下又何妨？”
“你若不跪，岂不是让肃王殿下背上不尊不孝的骂名？”
沈清颜冷眼扫向她，“你想跪，那就跪个够，我不拦你。”
沈云娇顿时哽住，小声嘟囔道：“我也是好心，王妃娘娘，你非要把祖母气死才好吗？”
沈清颜想起沈老夫人对母亲的厌恶和压迫，滔天的恨意逐渐涌上心头。
她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母亲的产业带来的一切，却堂而皇之地欺她辱她，直至死后，也霸占着她生前的利益，继续厌恶、侮辱她的儿女。
凭什么？
沈清颜越发坚定，她要把母亲留下的所有，全都讨回来！
“祖母还是先别气死的好，因为有件事还需要在你气死之前解决。”
沈老夫人一听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差点背过气去。
秦凤兰立即打圆场，实际上是往火里再加点油。
“颜儿，你怎么这般与老夫人说话？若老夫人被你气出个好歹……颜儿，听话，快向老夫人磕头认罪，老夫人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原谅你的……”
沈清颜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闭嘴，一会儿有你说话的时候。”
秦凤兰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肚子拱火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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