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川过去的三十年,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一场日出。
完全漆黑的海面,从东边的海平线上,被撕开一条细微的口子。
天空逐渐由黑色转为深蓝,再泛出一点点白光。
这一夜,白筝说了许多的话,整个嘴唇都已经泛白干裂。
到后来,梁屿川不忍心再看她说话,只让她听自己说。
从两个人关于济大的共同回忆,说到在欧洲留学的那几年。
梁屿川竭力想要唤起白筝的注意,却控制不了她的神思涣散。
她摇摇晃晃,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轻飘飘地朝着后面倒去。
梁屿川一把接住她,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
远处的太阳已经露出红红的一个小点,潮水退去,来时的堤坝也已经显露出原本的水泥灰。
梁屿川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伸手摩挲着她的额头,将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
“白筝,天亮了,我带你回去。”
蜂拥而至的海水在堤坝的下沿被阻了去路,只能打个转,流至别的方向。
偶有几个调皮的浪花会拍到梁屿川的脚下,仿佛是海对他的呓语。
梁屿川横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跨过他来时的路,朝着岸边走去。
走到堤坝的尽头,他看到远处疾驰而来的普拉多,这是项目部的标准用车。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放松地笑了笑:“没事了白筝,我们都没事了……”
江栩从车上冲过来,看到梁屿川光着上半身,怀里抱着白筝,吓了一跳。
“这,这……”
梁屿川有些力竭,“她头上受了伤,还在发烧,先送她去医院。”
江栩这才看到白筝的额头上缠着一圈布,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赶紧放我车上,你也坐我车走,你的车我一会叫人来开!”
梁屿川点了点头。
他把白筝放到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依然揽着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江栩扔了瓶矿泉水给他:“先喝点水缓一缓。”
梁屿川接过水,先试着往白筝嘴里喂了一点,自己才又喝了几口。
江栩从车内后视镜瞄到后排的状况,心中有些诧异,却也没戳穿。
“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好的找到人给我打电话呢?我等了好久都没有消息,只能发动人在维多镇周边找。
我也是沿着海岸线找的时候,碰巧看到了你的车,没想到你们真的在这儿,你们怎么从海里过来的?”
梁屿川单手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开口。
“抱歉,昨晚我给白筝打了好多次电话,终于打通一次,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能看见灯塔。
我买了地图找过来,手机已经没电了,不然我也不会让她在那上面待一晚上。”
江栩点点头,知道现在不是责备的时候。
“你早上去把她接回来的吗?”
梁屿川摇头:“我不知道她那儿有多高,涨潮会不会淹没,所以昨晚就游过去了。”
“刺啦”一声,江栩猛踩了一脚刹车,三个人都出于惯性向前冲,梁屿川立即两只手抱住了怀里的人。
“抱歉抱歉!”江栩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梁屿川。
“游过去的……梁工,你可真是个狠人!”
“人命关天。”梁屿川轻飘飘地给出解释。
江栩却笑了,她继续发动车辆,嘲笑了一句。
“梁屿川,咱俩不算特别熟,但也认识几年了,我不是傻子,你也别自欺欺人了……”
说罢她也识趣地闭上嘴,任由梁屿川拥着白筝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子行驶到医院,白筝仍旧未醒,梁屿川将她抱到了病房,一直到医生说没有大碍,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医生给白筝清理了伤口,重新进行了包扎,又吊上了退烧的液体。
梁屿川嘱托江栩看好白筝,自己趁这个时间出去了一趟。
等他再回来时,身上已经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手里还拿了一套。
他把衣服递给江栩:“昨晚我的衣服是湿的,没法给她包扎,就让她穿了我的,用她自己的衣服简单包扎的,你帮她换身干净的吧。”
江栩接过衣服,差点绷不住笑。
她当然知道梁屿川解释这一大圈是为了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梁屿川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我开你的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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