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接下来,一阵兵荒马乱。赵永强仰着头,被扶着去厕所冲洗。

    等他回来时,盯着桌上剩下的半碗米饭。

    赵永强满脸不舍,咬了咬牙,继续捧起碗吃。

    阿木提满眼佩服地看着他:“副团,你不怕补过头?”

    “怕什么,大不了再流一次血。”

    嘴里塞满肉跟饭的赵永强,吭哧吭哧地说。

    吃得差不多的谢澜之,见赵永强跟饿死鬼一样,嫌弃道:“瞧你这出息。”

    赵永强不干了,反讥道:“你有出息,身体虚的大补药都掺饭里了,也不见你流血。”

    嘲讽意味十足,就差说谢澜之身子虚,不行了。

    这番话,对于军溜子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互相挖苦话。

    偏偏这话,撞到了谢澜之的枪口上。

    他这几天清晨醒来,反应还是时好时坏。

    昨天没有进行治疗,导致他今早那,竟然蔫头蔫脑的。

    赵永强一看谢澜之的脸色不对,把最后几口饭快速扒完,又加了两块肉塞进嘴里。

    “我还有系,先揍了!”

    他鼓着两个腮帮子,说话也不利索,扭头就走了。

    脸色冷冰冰的谢澜之,眼神发凶地盯着赵永强的背影,恨不得把人拎过来修理一顿。

    秦姝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谢澜之的碗里。

    她嘴上安慰道:“没事,不跟他计较,赶紧吃饭。”

    谢澜之气鼓鼓的,扭头盯着秦姝,控诉道:“他吃你做的饭,还内涵我!”

    秦姝哄人:“那咱下次不给他吃了。”

    谢澜之冷笑道:“味儿都不给他闻。”

    秦姝继续柔声哄人:“好,都听你的。”

    谢澜之鼻腔发出轻哼声,继续埋头吃饭。

    秦姝见把人给哄好了,又招呼阿木提夹菜吃。

    这晚,谢澜之的治疗,是在睡梦中结束的,起针时的疼痛都没有惊醒他。

    他的身体经过针灸、汤药、食疗,以及外敷的膏药治疗下。

    每天好转的效果,都非常明显。

    秦姝在离开前,眼神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谢澜之。

    男科方面,她倒也有研究过。

    接下来,该轮到这里了。

    秦姝却迟迟不知道,该如何跟谢澜之进行沟通。

    大补之药,积于体内,如果不把药效尽快泄出来,恐生变故。

    秦姝在心底给自己默默打气,最迟明天,必须完整这最后一步。

    转天,傍晚。

    秦姝拎着热腾腾的饭菜、汤药、药膏来到病房。

    昨天的阿木提跟赵永强不在屋内。

    今天多了三个穿着军装,身高腿长,面孔陌生的兵哥哥。

    “嫂子好!”

    三人嗓门响亮地喊人,那叫一个热情。

    秦姝直觉不妙,去看病床上的谢澜之,发现他一张冷漠的脸黑沉,凉薄眼眸毫无情绪波澜。

    得!

    这是又来蹭饭的战友们。

    秦姝庆幸今晚做的饭,比昨天要多一点。

    只是,这么吃下去也不是个事。

    投喂谢澜之一个人,每天的花费就不少。

    再多加几张嘴,就是家有金山银山,也得被他们吃没了。

    三个兵哥哥的脸皮不薄,秦姝一招呼他们,都挺直了腰板,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前开饭。

    在吃饭期间。

    其中一个姓沈的,一杠二星的兵哥哥,对谢澜之压低声说。

    “谢团,最近西边山头不太安分。”

    “什么情况?”

    谢澜之脸色肃穆,凌厉慑人的眼眸盯着出声的男人。

    沈营长说:“二团白天巡山时,抬下来两个身上带着土料子的死者。”

    土料子,境外研制的害人毒素一种。

    “有没有发现活口?”

    谢澜之凝眉,冷冽语气里透着厌恶与杀气。

    沈营长摇头:“没有,应该就是小势力发生内乱,我们没发现有境外人闯关。”

    谢澜之表情依旧肃穆,低沉嗓音里带着命令:“你们最近巡逻的时候弹药备足,一旦发现身上携带货源者,直接抓捕。”

    他默了默,又道:“反抗者就地解决,要确保我方人员的生命安全。”

    沈营长顶着被晒得黢黑的脸,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明白,二团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谢澜之低头一看,发现桌上的菜都快被吃没了。

    他抬头去看沈营长跟两个兵,棱角分明的脸庞,瞬间黑下来。

    沈营长虽然一直在跟他说话,也不忘往碗里夹菜。

    碗里高高堆起的菜,都要冒尖了。

    谢澜之被气笑了,眼神不善地斜睨着三人。

    “好一招暗度陈仓!”

    他竟然被自己的下属摆了一道。

    沈营长跟两个兵顿觉不妙,站起来转身就往外冲去。

    “碗,碗还没放下!”

    秦姝也跟着傻眼了,追上去喊道。

    “嫂子,我明天让人把碗给你送回来。”

    走廊内,边跑边扒拉饭的沈营长,提高声音回喊。

    秦姝扭头走进病房,勾人的桃花眼,控诉地盯着谢澜之。

    “他们一直都这么不见外吗?”

    谢澜之一改在下属面前的冷脸,没有多少表情的脸色,挂着无奈的淡笑。

    “早些年,在生活艰难的时候大家连饭都吃不上,他们习惯在我这蹭饭吃,那时候能喝口热乎的稀饭汤都是好的。”

    回忆往昔,谢澜之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庆幸。

    怀念曾经死去的战友,庆幸残酷血腥的战争已经远去。

    秦姝知道谢澜之口中,生活艰难四个字,是多少人付出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她默不作声地收拾桌上的碗筷。

    饭后,谢澜之照常治疗针灸,喝苦得难以下咽的汤药,脸上腿上涂抹黑色药膏。

    秦姝把用完的针灸收纳包、药瓦罐、膏药盒装进布兜。

    她的手在布兜里面摸索片刻。

    指尖触碰一个,硬硬的圆形小盒子。

    秦姝抬眸去看,姿势懒散地倚靠床头,像只雄狮在小憩的谢澜之。

    她深呼一口气,说:“今天的治疗还没结束,我去找护士拿东西,你在这等着。”

    “好——”

    男人声线偏冷,上扬的尾音又低又磁,透着股蛊惑人的魅气。

    秦姝起身急匆匆地离开,耳垂泛着诱人的绯色。

    颜色鲜艳欲滴,像是被人用力嘬出来的。

    躺在床上的谢澜之双目紧闭,没有看到这美好的风情。

    关上的房门,没过多久,被人用力推开。

    谢澜之睁开眸光锐利,冷气十足的双眼,直刺冲进房间的阿木提。

    “你最好是有要紧的事。”

    他仿佛春季动物陷入繁殖期,在无处发泄的急迫期间,被人打扰的暴躁猎豹。

    阿木提的脸皮子先是一紧,随即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病床前。

    他压低声汇报:“香江来消息了!”

    瞧着他脸色严肃,眼底涌动的愤怒情绪,谢澜之猜测香江的消息不妙。

    他压下心底思绪起伏,嗓音低哑地问:“什么情况?”

    阿木提倾身低语:“那边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鱼龙混杂的贫民区,几乎已经全面爆发。”

    “当初我们但凡晚一步提醒老爷子,康纳帕他定在群众中推广的条子就发出去了。”

    “家里老爷子刚打来电话,知道您用了十多支特效药后,大发雷霆。”

    “夫人也知道这事,在家里以泪洗面”

    谢澜之忽略父母的内容,打断阿木提的话,直接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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