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林知意有片刻的恍惚。

    转身看着走近的人,她才反应过来。

    夏晚。

    林知意缓缓起身,打量着眼前的夏晚。

    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

    浪漫的卷发盘在脑后,上面别着一朵素色的雏菊造型发钗。

    这不是普通的造型,一般祭奠或者丧礼才会特意这么打扮。

    林知意小心翼翼道:“夏小姐,你这是……”

    夏晚苦笑一声:“我家有位亲戚就在这里,我陪同他家里人过来拜祭一下。”

    说着,她顺势往下看去。

    一排排小树掩映下,远处晃动着一道黑色身影。

    苗条纤细。

    林知意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侧身想看清楚时,夏晚走到了她面前。

    “林小姐,你今日也是……”

    话落,林知意身后的宫沉缓缓起身,转身看向突然出现的人。

    夏晚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浅浅一笑。

    宫沉愣了一下。

    对视几秒后,林知意也察觉了不对。

    宫沉不会无缘无故地盯着一个陌生女人看这么久。

    林知意咳了一声。

    “三爷,认识吗?”

    宫沉回神,收回了目光:“不认识。不过听人说过,你好,夏总。”

    “三爷,不敢当,在你面前,我还是太稚嫩了。”夏晚谦虚颔首,“以后还希望你能指点一二。”

    宫沉没回答,但也没拒绝。

    夏晚瞥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还有那一行字。

    她十分歉意道:“打扰了。”

    随即,她转身看向林知意。

    “林小姐,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嗯。”

    林知意察觉她似乎没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就没强留。

    夏晚转身直接,看了一眼宫沉,随即缓缓下山。

    直到她的身影变小,再树影后,和那道身影说了什么,随即一起消失了。

    林知意狐疑看向宫沉:“你们真的不认识?”

    “的确不认识。”宫沉道,“但是这里山上的位置是宫家的陵园。”

    林知意微顿,自己往下走了一层,发现上面还是宫家人。

    “夏晚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劲,要去问问吗?”

    夏晚的亲戚怎么会埋在宫家人附近?

    宫沉平静道:“你问,她会告诉你走错了,毕竟她是陪别人来的。”

    林知意狐疑盯着宫沉。

    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宫沉指了指下面那一片墓地。

    “公墓。视角往上根本看不到这里。”

    林知意吃惊道:“难道……她在等我?不对呀,她不可能知道我会来这里。”

    就连她助理都不知道她今天休息要去干什么。

    宫沉看着下面:“所以我才看了她一会儿。”

    林知意抿了下唇:“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

    “我还以为你盯着人家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想法呢。”林知意撇嘴道。

    宫沉轻笑:“吃醋了?”

    林知意摇头:“没有,况且你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我只是觉得处于礼貌,也不会盯着别人看。”

    宫沉伸手揽过她的肩头。

    “越来越了解我了,连吃醋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和以前一样,或许我能吃点醋。”林知意说道。

    “不行,我答应过你,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宫沉一口拒绝。

    林知意笑了笑:“快点吧,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嗯。”

    他们三人从袋子里掏出打扫的用具。

    其实宫家的陵园有专人打扫,墓碑前还贴了青砖,干净得连草都不长。

    他们三个人纯属心里安慰,掸掸灰尘。

    宫沉用自己贴身的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

    林知意静静站在身后。

    突然,星星放下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

    她将相框放在了墓碑前。

    林知意和宫沉都愣住了。

    因为相框里画着的人,分明就是宫沉的母亲。

    可是林知意都没见过宫沉母亲,星星怎么会知道?

    联想星星刚才说做梦梦到了奶奶。

    林知意连忙问道:“星星,你怎么会知道奶奶长什么样子?”

    星星想了想:“外婆家有照片。”

    反正说做梦梦到的,他们也不相信。

    林知意和宫沉松了一口气。

    “画得真好。”宫沉夸赞道。

    星星满意点头。

    打扫完,没想到柳禾宫石岩也来了。

    宫石岩道:“老三,年年你第一个来。”

    宫沉不冷不热道:“以前这一天有很多人来,渐渐的只有我们了,我不早点来,怕妈以为我们也不来了。”

    “不会的,我们一定来,不过知意和星星是第一回来,刚好你可以好好介绍一下。”宫石岩笑道。

    林知意回看了一下老太太照片,也笑了笑。

    的确,以前她不能来,柳禾也不敢喊她一起来。

    名不正言不顺,怕落人口舌。

    今天总算是名正言顺站在这里了。

    宫石岩和抱着孩子的柳禾上了柱香。

    柳禾怕烧纸钱的烟呛到孩子,就拉着林知意站到了旁边。

    让宫沉和宫石岩继续烧纸钱。

    兄弟俩站在一起低语。

    宫沉问道:“二哥,你还有妈年轻时的照片吗?”

    宫石岩蹙眉,抬眸看了看墓碑上的照片。

    “怎么了?这照片是妈死前,自己挑选的照片,改了不好吧?”

    宫沉低语:“不是换照片,就是想确定一些事情。”

    宫石岩看了看他,掏出手机。

    “我之前从爸那拍过一些他们年轻时的照片。”

    宫沉接过手机,盯着照片上的女人。

    渐渐和别人的脸重合。

    是夏晚。

    宫石岩看他不说话,问道:“怎么了?”

    宫沉扫了一眼旁边,见林知意和柳禾正在说话,便说起了一件事。

    “我今天见到一个女人,和妈长得很像。原本我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偏差了。”

    “长相相似而已。”宫石岩道。

    话音刚落,宫沉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夏晚的照片放在老太太年轻照片旁边。

    宫石岩都愣住了。

    “这长得也太像了,可是没听说妈那还有什么亲戚姓夏。”

    “刚才她来了这里。”宫沉道。

    “那她的出现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二哥,你私下调查她一下。”宫沉凑近道。

    “嗯。你也小心点,自从老爷子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后,不少人都开始虎视眈眈。”宫石岩担心道。

    虽然宫氏有宫沉和宫石岩坐镇。

    但一山难容二虎,不仅宫家有些人不允许,外人也不允许。

    谁不想从宫家手里分点好处?

    兄弟俩太和平,对别人而言就是分毫得不到。

    只有兄弟俩你来我往,有些人才能见缝插针。

    宫沉担心有人想要趁机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