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月色下，只有季衍的声音淡淡的回荡。
“上辈子，我太过执着于亲情，想要被爱，想要表现好，想要被认可，想要被接纳，反而漏洞百出，让季柔钻了空子，以至于身败名裂，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那时我便明白了。人不可过于执着。否则生出执念，便是画地为牢，无法自拔。而我也明白这为何是最后的考验……”
“这就是考验我，是否能对厉柏哲放手……”
“只有通过了这层考验，真正意义上的达成了神女所要求的：无条件的爱。或许这样，我和他才能停止无尽轮回。”
说道这里，季衍笑了。
温柔的笑意里透着浓浓的悲凉。
“再说，事到如今了……我又怎么忍心对他说：请你回到我身边吧？请你继续陪我接受考验吧？请你和我一起痛苦吧？请你和我一起轮回吧？”
话音的最后，已然是哭腔。
“这种话，我说不出口啊……”
“其实我也一步都要走不动了……”
“那么多世的轮回，那么多的死亡，那么多的记忆，都清晰的在我脑海里……说真的，我也快被压垮了。一想到在之后，还有数不尽的轮回等着我。一想到还有那数不清的生死，折磨，虐待，死亡，我就真的一步都无法迈出了。”
可即便如此，命运还是要推着她继续前进。季衍垂眸，抬手抚摸着自己日渐微隆小腹……
他们的孩子……
“我自己都快要无法承受了，又怎么能要求他留下来继续陪我呢？”
“比起他的陪伴，我只是……想看见他的笑容而已。”
直到这一刻，季衍完美的笑容才出现一丝哀愁的裂痕。
却也只是转瞬，便被她抹去了。
“先前觉得唤回他灵魂这事可行，就是因为我知道还有第三个考验。或许……我们之间的羁绊还没有断掉……”
“可如今想来，这个想法是在是太过自私了。厉柏哲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或许……遇见我，才是他最大的不幸。”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强求呢？若他能从这段关系中挣脱出去，不必再受束缚，自由的选择自己的命运，对他来说或许才是好事……”
“而我，愿意成全他。”
终于吐露出这个秘密，季衍也轻松了些。
就见她一个翻转，落回窗外内侧。
“虽然很痛苦，但我想趁着他的灵魂还未散尽前，陪他渡过最后的时光。也请师兄不要阻止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