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抬起眼眸，询问道：“你和李艳是什么关系？”
“李艳？”
阎康平轻眨眼皮，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是我的学生，我们的关系很好。”
“最近我发表的那份心理学论文，多亏了她的协助。”
一切表现自然，但为何眨眼？
面对警方询问熟悉之人，一般人最本能的反应是什么？
心中是否会揣测，那被提及的人，是否陷入了某种麻烦？
当大脑充满疑惑时，视线会不自觉地偏移。
然而，他并没有斜视！
关键在于，他表现出的太过正常。
不该是内心在评估，李艳是否遇到麻烦？
眼神不应有所闪烁？
林逸眯起眼，再度发问道，“只是简单的师生关系吗？”
“是的。”
见林逸习惯性眯眼，阎康平再次眨了眨眼，视线稍作偏移。
他在盘算什么？
林逸脑海中思绪飞转，继续追问道：“上月14日，你来过这里，对吧？”
“这里？”
阎康平再次点头，“没错，那时我和李艳在讨论论文，大概有几个小时。”
说谎！
林逸微微一笑，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气息！
在李艳的房间，林逸察觉到了两种混杂的气息。
无论是淡雅还是浓烈，都透露出男女之间发生过，某种亲密行为后的气息！
论文讨论延伸到床上去了？
这不算证据，林逸也不会据此质询对方。
知道他在撒谎就足够了！
“走吧。”
林逸目光坚定，“请你随我们走一趟，配合一桩案件的调查。”
“呃……”
阎康平的脸上，终于失去了从容。
非惊慌，而是皱起了眉。
“是他？”
待手下带走阎康平，韩伯言望向林逸。
“有嫌疑，但未确定。”
林逸摇了摇头，“查查看吧。”
仅凭说谎这一项，就值得深入调查！
不久，关于阎康平的一切资料，呈现在林逸眼前。
“心理学专家？同时也是催眠专家？”
能让李艳被催眠到那种程度，至少得是个催眠大师级别的人物。
不是他吗？
那为何他能预知警方的出现，甚至知晓会被询问李艳之事？
林逸陷入困惑。
国安局对阎康平，展开了全面调查。
得出的结论是，嫌疑不大。
首先，阎康平除过年假期和暑假返乡，基本都驻守在校园内。
自幼孤儿、至今单身，他所谓的老家，实则是福利院，那是他成长的地方。
曾有一段婚姻，因性格不合而离婚，之后未再寻觅伴侣。
近年来，阎康平将大部分收入，捐赠给了福利院。
林逸颇感意外，竟是个好人？
通过调查，许多师生对阎康平评价颇高。
温柔、稳重、节俭、仁慈……教学能力卓越！
国安局长达五小时的审讯，也宣告结束。
阎康平被释放，因无明显疑点。
……
实验室中，林逸环顾四周，审视着每一样物品。
李艳曾提到，这里是她配置药物的地方。
国安局也在其中发现了，配置药物的部分原料。
然而，这间实验室，似乎与阎康平没有任何瓜葛。
林逸长舒一口气，阖上眼帘。
待再睁眼时，目中尽是漠然，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假设，我是幕后黑手，研发出一种药物，下一步会怎么行动？”
“实验！”
“为何不通过正规途径？因为行不通！”
“通过李艳提供的配方，药物检测出主要成分，是抑制痛感神经。”
“但药物本身对大脑刺激过大，会导致幻觉，使中枢神经系统极度兴奋！”
“所以我才选择非法实验药物吗？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
“我知道，因此我需要一个助手，李艳？”
“然而，仅仅实验药物便够了。”
“为何还要制造连环杀人案？且手法如此残忍？”
“不，杀人不是目的，我是为了隐藏什么？掩盖什么？或是测试什么？”
“这种手段，是否意味着需要使用药物的人，通过某种特殊方式，完成这项实验？”
“难道正如李艳所述，是为了让世界变成地狱吗？”
“不，绝非如此。”
“那只是我故意抛出的烟雾弹，让她说出那样的话。”
“但可以确定的是，药物在不断改进，变得越来越完美！”
“就连死者体内残留的药物痕迹，也是我刻意留下的线索。”
“这样一来，反而能隐藏药物的真实用途！”
林逸猛然抬头，一个惊人的猜测跃入脑海。
以至于他全身如遭电击，颤抖不已。
“言哥！”
林逸呼唤一声。
“怎么了？”
实验室门外，韩伯言快步闯入。
“去查查前五名受害者的尸体中，残留的药物成分，以及方志业体内的药物成分。”
林逸一字一顿地，对韩伯言说，“不用检验别的，只告诉我它是否有成瘾性！”
他想到了什么？
新型毒品！
为了此药的面世，竟然要做得如此极端？
不惜牺牲五条生命，来遮掩一切？
林逸心中泛起了不安，头皮阵阵发麻。
不出半小时，韩伯言匆匆返回，神色恍惚。
仿佛遭受重击，又似被某种恐惧所震撼。
“查明了？”
林逸惊讶问道，“这么迅速？”
韩伯言恢复镇定，“江城警局刚通报，方志业在医院突然失控，状若疯狂！”
林逸疑惑不解，“催眠？”
这李艳已被控制住，不应再有人触发，方志业进入催眠状态。
“不是。”
韩伯言紧盯着林逸，“是一种强烈的成瘾反应！”
“该死！”
林逸咒骂一声。
“医院已注射了，抗成瘾药物。”
韩伯言摇了摇头，“但是毫无效果，推测那种成瘾性的恐怖程度，比海洛因还要高出五倍！”
林逸感到一阵凉意，瞬间穿透脊背。
海洛因是世界级公认的，十大最难戒除毒品之一。
比它强五倍的成瘾性，简直难以想象！
林逸脑海中灵光一闪，“原来，你用来试验的那些人，确实是必须灭口的！”
“因为，你不能让警方见识到，这种极端成瘾的场景，对吧？”
“至于为何如此残忍……”
“你是故意误导警方，让他们将焦点放在，药物的副作用上？”
“想让警方调查方向偏颇，诱导我们联想到变态杀人案？”
“每年一次的实验，今年却提前到第六次。”
“是你故意把李艳抛给警方，想为过去的案子做个了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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