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低下头一点点靠近,接着一口吻下,鬼使神差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少女的唇,格外的软。

    吻下之后,他正欲抬首分开,但环在脖子中的手臂竟然还在往下收紧。

    约莫几十息,亦或者更久的时间。

    当秦泽直起身时,他张嘴长长吐出了口气,而张紫笙则将整张脸埋首在其怀中,秦泽只能看见她那已变得绯红的耳朵与粉润的脖颈。

    “再勒得这么紧,我脖子要脱臼了。”秦泽扭了扭脖子,打趣道。

    “别动,就这样挺好。”少女的声音像蚊子哼。

    “好。”秦泽垂下脸,贴在少女一头乌发上,静静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温热柔软。

    夜,渐渐深了。

    在门外窥伺的林婉红着脸,踱步离去。

    ——

    与今夜一片喜庆的秦府不同,尚书府今夜却格外静谧。

    只是虽夜色已深,但后堂却还亮着灯。

    后堂桌案前,张励独身而坐,桌前未摆酒食,但却摆着一壶还剩一半的酒。

    当白天陛下进京的欢欣喜悦逐渐消退,老人此刻心内却是淡淡的惆怅与莫大的寂寥。

    女儿今夜大抵是不会回来了,张励心知肚明,而今后,她更要常居宫内,不会说仍像以前一样,每次都在家中等待自己回来。

    诚然,她今后能入了宫,这无疑是件喜事,那是女儿最好的归宿,陛下更是个信得过的人,可是跟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女儿要离开身边,哪怕离的不远,老人心内仍感惆怅。

    也正因此,今夜他才一人喝闷酒喝到了现在。

    一壶酒并不多,也只喝了一半,他却感觉今夜喝的酒格外醉人,·它已让自己变得昏昏沉沉。

    但即便如此,他仍是在喝下杯中酒后又倒了一杯。

    毕竟从今夜开始,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带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女儿此后将为人妻,为人母,即便与她仍是父女,但却有了层隔膜。

    毕竟她将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家,那个家有她的丈夫,儿女,有她的一家老小。

    而自己的家,将只剩下自己一人。

    随着醉意愈发浓重,老人脑海中在想过一阵女儿的事后,思绪逐渐飘的更远。

    几个儿子的身影逐渐在脑海中浮现。

    他想起了大儿子,他是个平日不大爱说话的人,性子沉闷,总是在后院练着他那柄份量极沉的长刀,日度一日,年复一年,不论酷暑寒冬,他仿佛永远都在后院呼喝着习练武艺。

    老人脑海中对大儿子留下的记忆大部分都是这个场景,而对舞刀弄枪丝毫不懂的老人平日也难与儿子交流太多,他只知道大儿子武艺很好,毕竟这是老友亲口点评的,说他日后一定能靠这身本事得个赫赫威名来。

    可武艺高强有用吗?他年纪轻轻就死在了会昌,而这一死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名声,还落得个“自大贪功”的恶名。

    好在如今,是已还他清白了。

    “我的儿子没白死。”张励呢喃一句,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接着又颤巍巍的倒起了下一杯。

    但这时他手已拿不稳,酒水淌的到处都是。

    看着桌上那一汪水痕,老人使劲晃了晃脑袋,这一晃之下,记忆却瞬间被拉回多年前的那个雷雨之夜。

    那天下了场格外大的雨,老人记忆深刻,那天他拿着鞭子狠狠抽了二儿子一顿,与他在雨中吵了一场架,二儿子也正是那晚跑出了家,此后再没回来过。

    “我我怎么这么蠢。”

    想起这段往事的张励突生一股怒气,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其力道之重甚至打得自己一个趔趄。

    他瘫倒在椅中,直到很久才逐渐平复心绪,接着他抓着扶手慢慢站起。

    可刚一站定,一股强烈的晕眩之意让他双脚不稳,又跌倒在地。

    ‘爹!’

    “健儿?!”张励猛地抬起头,但茫然四顾之间,哪里有半个人影。

    “走了走了啊”老人摇头凄笑,小儿子早已经死在了北库草原,如今又怎会回来叫自己一声爹呢。

    不过是酒喝多了的幻听罢了。

    去的去,走的走,今晚这个家中,哪还有一名儿女。

    他抓着桌沿蹒跚的站起,而后慢悠悠的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门外便传来急切的喊声。

    “回来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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