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心口本能一紧,眸光暗了下,眼底深处染上几分阴郁。
她抬脚往外走,那跪着人的似有所感。
在房门打开后,抬眸往这边看过来。
时染和他目光相对,她慢慢握紧拳。
昨夜下了雨,秋雨寒凉。
邬子明跪了一晚上,衣服都湿着,黏糊糊裹在身上,又冷又饿。
加上他还受了伤,这会脸色看起来惨白。
这人长相本就阴冷,这会更让人觉得,像是死尸一般。
时染走过去,站在栅栏门两米左右,和这人隔了一个门,距离他大概三四米远的距离。
“时染,是我错了。”邬子明嗓子干涩,说出的话,犹如粗砂纸摩擦,让人不适。
时染似是听到笑话一般:“你居然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冷笑:“我的确错了,我该少些废话,直接把你玩死在床上。”
嘴角挂着的笑,比从前更瘆人。
时染瞳孔一缩,恨不得一巴掌甩他脸上:“既然如此,你演这一出戏,又是给谁看?”
他既然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从没后悔做的那些恶行,在松云居跪一夜又是给谁看?
邬子明笑得越发瘆人,他扶着旁边慢慢起身:“该还的债总要还一下,还清了,就可以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不是吗?”
他摘下眼镜,随意地拿湿漉漉的衣服擦了下,又慢悠悠地戴好。
若是只看他的动作,和那不急不缓的语气,真的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好脾气的文雅人。
可说出的话,又比谁都让人恶心:“时染,我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他面露凶光,抓着栏杆,恶狠狠地看着她。
“你逃不掉的,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关起来,压在身下,听你婉转承欢。”
时染慢慢握紧拳头,眼神和嗓音冰冷:“你就不怕邬家因为你……”
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为了那群废物,我已经忍了很多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跪一夜?”
他阴冷笑着,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孩,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分拆入腹。
“时染,你原谅我了吗?”
时染似看疯子似的看着他。
“如果我在这儿继续跪下去,你会原谅我吗?陆远舟会放过邬家吗?”
时染:“……”
“都不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循规蹈矩?”
循规蹈矩?
时染蹙眉看着他:“如果你现在回头,会许邬家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她话说完,邬子明却没再看她,只阴狠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时染微微蹙眉,心里略显不安。
这人做事向来出格,她得提醒一下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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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颜和周文川是下午来松云居的。
身后还跟了林牧和周星乔。
一向空荡荡的松云居,忽然热闹起来。
“这是真的吗?”林牧指着客厅一个古董花瓶,忍不住询问。
那是一个明末时期的古董花瓶。
周星乔点点头:“是真的,几千万呢,小心点。”
她说完,又指了指其他的摆件:“都是真的,陆家老宅更多一点。”
林牧眼睛睁得老大:“小叔不愧是小叔!”
两人细细碎碎,又扯到其他的话题。
这边蒋颜坐到时染旁边,压低声音询问:“昨晚邬子明是不是在这儿跪了一夜?”
这话让时染想起,邬子明临走前说的话,她微微蹙眉,没答反问:“他是邬家的人,为什么我却觉得,丝毫不在意邬家,反倒是想毁了邬家?”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蒋颜蹙眉。
周文川解释:“邬家人多,关系错综复杂,邬子明母亲在生下邬玥后,自杀了。”
时染目光一顿,又听他继续道:
“对外传闻,是产后抑郁,寻了短见。”
她听罢,眉头紧蹙,似是想到什么。
问了句:“邬子明的父亲,是不是有很多女人?”
蒋颜点头:“挺多的,父子俩一个德行,恶心得很。”
时染了然,居然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剧情。
“虽然他很小就没妈,爸爸也是个纨绔,除了玩女人,就没别的本事了,所以这兄妹俩,小时候过得都不是很好,
但你可别被这身世感动了,他这样的人,不值得可怜,你是不知道,这些年被他骗的女孩有多少。”
“有的还……”蒋颜蹙蹙眉,“反正你知道这人很垃圾,就行了。”
那些不听话女孩的,甚至有被打的,落下终身残疾,家破人亡的,这些事情,在圈子里并不算什么大秘密。
时染眸光动了下。
原谅?
差点把自己强奸的男人有什么,有什么值得可怜原谅的?
身世凄惨,难道就是犯罪的理由吗?
自己不会再恐惧,颓废下去。
这个人渣,该付出的代价一样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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