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蕈足人全族的热情注视下,几个玩家被留在了老族长这间最大的屋中,而老族长则是跟着一群年轻人离开了这里去别的屋子暂居。
他们看得出来,神使大人有事要谈,而且这是事很有可能就跟部族的前途有关,所以他们不敢打扰,也不能打扰,于是就这么悄悄的离开了。
整个部落在某个时间段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针落可闻。
偃偶师也默默将主屋内的声音屏蔽,让玩家们的交谈声无法传播出去。
而就在这时红霖终于找到了机会,她一脚将程实踹飞,而后眼皮微抽道:
“这一脚是你要求的,但只这一脚抵不过你报我id的事儿。
说说吧我们的神使大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不能说服我,那今天有人可就要遭殃了。”
红霖话还没说完,程实便趴在地上笑着问道:
“你绝望过吗?”
“?”
“我问你,绝望过吗?”
红霖眉头紧蹙,眼神警告道:“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当你真正的绝望过时,你就会知道自暴自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在【腐朽】环伺的方寸之地,手握着生产【腐朽】之力的道具,还时刻被【腐朽】的怪物追猎,倘若再失去了希望,那么,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背弃【繁荣】拥抱【腐朽】?”
“他们是蕈足人,是天生的【繁荣】眷属,怎么可能拥抱【腐朽】?
“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家都是为了活着,谁能让他们活着,他们自然就信仰谁,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
“你这是在亵渎信仰!”
“你坚信你的信仰?”
“”红霖一滞,说不出话来,确实,她自己就是对信仰不坚信之人,不然也不会对神选和神使有所顾忌。
“再说他们已经在亵渎信仰了!”程实哈哈大笑,指向了那盏未被蕈足人带走的荒灯道,“将【繁荣】转化为【腐朽】的信仰转换器,哪怕这是【繁荣】赐下的恩典,但用【腐朽】庇佑自身,本身不就是对【繁荣】的亵渎吗?
如果蕈足人们真的信仰坚定,他们就不该使用这个东西。”
“可那是祂的赐予!”
“是啊,就是因为在这是祂的赐予,我才觉得困惑,且不说祂如何窃取了【腐朽】的权柄,也不论祂为何又将窃来的力量大摇大摆的用在这叹息森林里,我只想知道一点,那就是:
祂为何要用这窃取来的【腐朽】之力来庇佑一群被自己叛下罪名的流放者呢?
这里又不是远暮镇
嗯,我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们说【繁荣】祂不会是个纠结怪吧?”
“”
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调侃,连沉默的偃偶师面色都开始变怪了,她心想还好自己屏蔽了声音,不然就这一句,蕈足人们怕是要冲进来跟这位渎神的神使拼命。
红霖气笑了,这个人真的是什么混账话都敢说,如此渎神就不怕被制裁吗?
她站起身又拉起了程实,而后叹了口气问道:
“如若想要背弃信仰,都几百年了,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程实笑了。
他没应声,只是这么默默跟红霖对视着,他不相信这位【繁荣】的神选想不到是为什么,她只是气急于自己说出了她的名字,让她在这段隐秘的历史中留下了痕迹。
果不其然,当看到程实玩味的眼神后,红霖瞳孔一缩。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玩家们来了。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可以接受没有阳光,可一旦你让他们见到了一丝光明却又拿走了这缕光明,那么接下来,黑暗对于这些可怜人来说将不只是黑暗,而是不见天日的坟墓。
他们会在绝望中窒息的死去,直到下一缕阳光照亮他们的尸体。
“看来是想通了,我就是因为有这种担忧才没敢让他们希望断绝。
因为我不确定这局试炼中的燎原之火,到底是蕈足人们心中坚守的希望,还是仅限于生命维度的繁荣。
我不敢赌。”
红霖面色复杂的看向他:“你不是很喜欢赌吗?”
“是,我喜欢赌,但能让我押注的赌局只有两种:
一,身后无路。
二,老千在手。
除此之外,我从不会赌。
很显然,现在的状况都不在我押注的范围之内,所以,我选择保险一点。
先把他们忽悠傻了,而后在找机会押注。
你知道的,我们【命运】最会忽悠人。”
确实,但相比于命运忽悠,你更像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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