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
你大道亲水啊!”
陈知安看着青衫落拓的柳七,忍不住感慨道:“要不青楼老板让你做?贼他娘,我感觉自己有点德不配位!”
“大道亲水?
不”
柳七自动掠过陈知安退位让贤的酸言酸语,幽幽道:“我是个剑客!”
“呵!”
陈知安轻呵一声。
之前这厮说他是个剑客陈知安还信,现在青楼都让这厮给映照出来了,哪里还算什么剑客。
顶多只能算个朴客
柳七不置可否一笑。
他蹉跎半生,想要为勾栏女子遮风挡雨,却深陷泥潭,屡屡受阻。
直到陈知安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才恍然大悟,堵不如疏
与其和整座天下的勾栏主为敌,不如加入他们,骑在他们脖子上,为他们制定规则!
加入青楼后。
他得到真正的自由,就像一个黑暗中禹禹独行的孤魂野鬼,终于看到了光!
也是在那时,他看到了自己的路
“后生,大道可期啊”
就在两人各自沉默时,老管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旁,双手笼袖幽幽道:“后生,还记得我之前的问题吗?”
柳七微微一怔,点头道:“前辈问晚辈否道门中人。”
“你说不曾入过道门,便是入了道门也不过多一个心有羁绊的俗人罢了,要走自己的路”
老管家笑了起来,
那苍老面容就如贫瘠土地上的沟壑,配合着阴恻恻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渗人!
“晚辈确实是这么说的!”
柳七双眸微眯,不明白这位返真境的大宗师旧事重提,是因为什么。
“不要瞎想,老朽认识一个酒鬼”
老管家阴恻恻道:“记住你的道,如果哪天有人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告诉他,你是酒鬼的弟子!
如果他不依不饶,你再告诉他,酒鬼虽然死了,但他还有个酒友”
柳七脸色微变:“您是老道士的朋友?”
“不是!”
老管家撇嘴嫌弃道:“那个混蛋怎么能做我的朋友?”
“晚辈记下了!”
想到那个把自己醉死的老道士,柳七心中微叹!
严格说来,老道士并不是他的师父,他们虽然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
就连老道士的墓碑上,柳七落款的也不是弟子。
只是后辈末学!
因为老道士不让。
他说柳七太蠢,入不得道门,做不了他的弟子
“老管狗爷,魏阉埋了吗”
见柳七有些伤感,陈知安在一旁插嘴道:“我打小就看你出息,咱们家还得是你最能干”
老管家阴恻恻撇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幽幽道:“大宗师不是那么好杀的,魏阉能以残废之身得天启皇帝御赐蟒袍,甚至执掌朝纲,可不是靠舔沟子得来的殊荣!”
陈知安嘴角微抽。
莫名想到流传盛广且有板有眼的那个故事。
自家爷爷的陈留王位,传说就是舔大唐开国皇帝得来的也
这老家伙莫非是在隐喻什么?
“走了!”
老管家懒得理他,双手笼袖,转个身便消失在了十里坡!
看着这一幕,陈知安羡慕的流口水!
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安慰道:“老七别怕,等老板挣钱了,谁敢找你麻烦,我直接给他埋了!”
柳七回头微微一笑:“老板,那我可等着了!”
“走吧,回长安!”
长安城,东宫太子府!
当一道道消息传回,李承定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敛去。
“武德二百九十七年秋,前朝余孽魏阉于十里坡截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与大宗师境黄老狗登天一战,不知所踪
河间魏忠礼刺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失败身死!
礼部执事郎、听风楼暗卫孙通,刺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失败身死!
御剑宗宗主姜道宗、缥缈宗宗主奚梦青、持圣兵白虎印、神火炉截杀陈留侯次子陈知命、剑魁一剑开天,将二人及圣兵拖拽天外
战况未知、
姜道宗疑似持圣兵白虎印逃遁佛国
奚梦青魂灯破碎、身死道消、残缺圣兵神火炉,被剑魁送给了河西钟府钟言
陈留甲血洗御剑宗、缥缈宗、河间魏家
但凡出剑者,尽皆伏诛!!”
“陈阿蛮”
李承定坐在王座上,目光扫过大殿内的心腹臣子,在卧龙诸无常身上短暂停留后,
一股暴虐气息席卷太子府!
压抑到令人恐惧的气息蔓延,满府上下,无不寒蝉若惊!
便在这恐怖的压抑氛围下。
一个宫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琉璃盏,赶忙跪伏在地!
李承定豁然抬头,手掌瞬间落下!
“轰!”
那位宫女连声息都没有发出半点,瞬间化为一团血肉。
“废物,全都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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