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屠卬眉头微挑,瞬间出现在那青衫少年身旁:“你说,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杀人。”
“杀人,你用什么来杀?”
“用这条命。”
“用这条命”
屠卬目光落在青衫少年身上,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可他观摩少年本源,分明就是古神族的杂毛,体内流淌着稀薄的金乌血液,连阴神都散发着肮脏气息,绝不可能作假。
“我是陈知安,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屠老哥替我撕开一道口子,我要去抬仙棺。”
话落。
只见青衫少年缓缓向战场中走去。
随着他脚步迈出。
只见天地之间一道恐怖光柱轰然落下。
那光柱如海。
瞬间将他淹没在金光中。
与此同时。
他身上气势节节拔高,竟瞬息之间登临大宗师境,其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起来,气势不止,只须弥之间便攀登到了大宗师境圆满。
而且还在节节攀升。
屠卬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这少年竟能接引气运入体,那浩瀚气运从刀光劈出的裂缝中涌来,从逐鹿原而来,从大荒而来,一缕缕,一道道,最终江河入海,化作成了那恐怖光柱,正疯狂灌入少年体内。
他终于明白陈知安想要做什么。
也终于明白陈知安所谓用命来杀是什么意思,只是他并不认为可以成功。
以陈知安的肉身根本无法承载这恐怖的气运之力,甚至恐怕跻身圣境之后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哪怕不死也至多只有一剑的机会。
而一剑之力。
根本无法杀死林青禾。
圣人之下如蝼蚁,圣境存在勾连天道,只有将其道则彻底斩断才能将之杀死,而想要斩断道则,非圣人不可,绝非气运堆砌的怪物就能比拟。
甚至可以说。
圣人哪怕安静站在那里让大宗师杀,大宗师也无可奈何。
“不够!”
陈知安仰头看着天幕,发出一声凄厉嘶吼。
此时陈知安满头青丝彻底散开,脸色苍白如纸,因为气运太过霸道的缘故,他身体渐渐被压垮,双眸中血红一片,可依旧有浩瀚伟力疯狂灌入,其气势也渐渐拔高到一个恐怖境地。
已然踏入了圣境!
“咦?大荒气运垂死挣扎,没有选择安岚和叶擎天,却选择了这么一个小家伙,有趣。”
天幕上,那尊帝袍虚影目光忽然落在陈知安身上,眼底有些惊讶,悠悠发出一声叹息。
“若不是今日,不是此地,本帝倒也可以为网开一面,甚至为你护道一程,可惜,今日逐鹿天下必开,大荒圣人必须被祭奠,不能有意外,也不可能会有意外。”
话音落下。
只见他帝袍轻拂,一道恐怖刀光掠过,竟硬生生将那道光柱斩成两半。
随着他一刀将气运斩断。
陈知安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节节拔高的气势陡然受阻,鲜血从四肢八骸喷射而出,一个踉跄跌落在地,瞬间身受重伤。
陈知安抬头看着那道帝袍虚影。
沉默抹去嘴角的鲜血,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一步步向多摩罗和聂九幽的战场走去。
帝袍虚影没有阻止。
当他拂袖斩断加持在陈知安身上的气运,陈知安便已经是个死人,以他的位格,自然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
倒是屠卬看着陈知安的背影缓缓开口:“天要亡大荒, 人人都将其视为猎物,已非圣人可逆,请那位出山吧 。”
这尊帝袍虚影不过只是皇甫的一缕投影而已,他本体未至就将黄大德镇杀,又一刀斩断大荒气运的反扑,他插手圣境战场角逐,除了那位降临无人可挡。
陈知安恍若未闻,步履不停继续向战场走去。
此时他浑身浴血,每迈一步都艰难无比,甚至身上已经布满裂纹,仿佛下一刻就会炸成一蓬血肉。
“该死的混蛋,老子上你贼船了!”
眼见陈知安即将踏入那黑白交织的杀伐地域,屠卬低声咒骂起来。
下一刻。
只见准帝兵生死矛骤然大放光明,如同一支恐怖箭矢狠狠扎入战场,所过之处,一切有形物质都被长矛洞穿,在黑暗与光明相互吞噬的界域中洞穿出一条金色大道。
屠卬大汗淋漓,朝陈知安喊道:“快去,这条路支撑不了太久,老子舍命陪君子,赌一场登临绝巅。”
屠卬此举的确算得上一场豪赌。
他虽然以大荒圣人自居,但身上并无大荒道则,更没有大荒气运,在这座战场游荡许久,也不曾有哪个不开眼的圣人想要猎杀他。
如今他长矛递出。
硬生生在多摩罗和聂九幽之间横插一脚,算是主动入局,替大荒接下了一部分因果。
大荒圣人将死尽,凋零在即。
无论在谁看来,屠卬此举都是件极为愚蠢的事情,甚至有几尊圣人看向屠卬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道则弥漫,蠢蠢欲动。
然而他们还未有动作,只见天地之间倏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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