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乾阳殿。
十月的阳光带着丝丝暖意,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泰安帝的龙袍上,仿佛为那金线绣制的龙纹增添了几分躁动。
泰安帝紧握着洛珩传来的密信,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惊怒之色。
“这燕秋,竟敢无诏南下!简直是胆大包天!”
“亏朕以前都以为此贼是忠诚良将,原来他与朝堂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皆是一丘之貉。”
“可恨!”
泰安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额头上青筋暴起,如一条条即将挣脱束缚的怒龙。
镇北军无诏南下,形同叛逆。
若稍有不慎,大楚江山都要为之侵覆。
怎能让泰安帝不震怒?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当务之急,需寻个对策才是。”
心腹太监刘锦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低垂着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
刘锦的声音细若蚊蝇,仿佛生怕再激怒了眼前这位已经处于暴怒边缘的帝王。
泰安帝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刘锦,喝道。
“对策?朕若能想到对策,还会在此干着急?”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锋利,吓得刘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刘锦一边磕头,一边连声求饶。
陛下虽然一向仁慈,但眼下正处于暴怒期间,刘锦可不敢赌泰安帝会不会因此迁怒他。
泰安帝无视了刘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再次环顾空荡荡的大殿,心中涌起一股无助之感。
“朕思来想去,这朝堂众臣,竟无一人可信!”
“平日里个个口口声声说着忠君爱国,但实则都是蝇营狗苟之辈,若是让此辈知道这等消息,保不准还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泰安帝长叹一声,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以前,他对萧正亮等老臣可谓深信不疑。
但自玄武一事后,泰安帝内心深处,已对朝中老臣们深深地怀疑起来。
眼下,泰安帝显然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陛下,或许……”
刘锦抬起头,欲言又止。
“或许什么?快说!”
泰安帝急切地问道,那急切的眼神仿佛要将刘锦生吞活剥。
“或许,太上皇能为陛下解忧。”
刘锦鼓起勇气说道,说完便又低下头,不敢直视泰安帝的目光。
泰安帝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
对啊,怎么忘了父皇了!
以父皇御极数十年的手腕和城府,他必然能有应对之策。
念及此,泰安帝忙道。
“对,太上皇!走,随朕去坐忘阁!”
说罢,泰安帝带着刘锦,匆匆出了乾阳殿。
一路上,泰安帝心急如焚,脚步如风。
刘锦则紧跟其后,气喘吁吁。
这家伙可不是保德帝身边的王潮,并未修炼武道。
论身体素质,也不如死对头魏忠贤。
这才短短一会儿,便已经跑得满头是汗了。
但走在前端的泰安帝却浑然不觉。
此刻他哪顾得上身边的太监。
……
坐忘阁内。
檀香袅袅,保德帝正悠闲地坐在榻上,手持一本道经,怡然自得。
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幔,柔和地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
“儿臣拜见父皇!”
泰安帝一进门,便急切地行礼说道。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带着几分慌乱和不安。
保德帝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眼看向泰安帝,微微一笑。
“我儿,如此匆忙,所为何事?”
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泰安帝上前几步,将手中的密信递给保德帝,声音颤抖地说道。
“父皇,子玉传讯给朕,说燕秋带着镇北军无诏南下,儿臣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泰安帝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求助。
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颤抖。
这可是镇北军啊。
大楚最精锐的边军!
他怎能不担忧?
保德帝接过密信,粗略地看了一眼,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惊惶之色,反而依旧淡定从容。
他轻轻将密信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缓缓说道。
“我儿莫急。”
这等风轻云淡的表情,让泰安帝心中愈发不解,焦急地问道。
“父皇,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您为何……”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质问和疑惑。
难不倒父皇修仙又修糊涂了?
连这等火烧眉毛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保德帝轻轻摆摆手,打断了泰安帝的话。
“皇儿急什么,有子玉在,区区燕秋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保德帝的语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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