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完了瓜子看完了戏,秦河伸了个懒腰,在留城乱逛。
大军攻城,全城气氛紧张,街面显得十分萧条。
到处都是枯枝落叶,混合着冰雪碴子,行人来去匆匆。
开张的店铺极少极少。
唯一算得上热闹的,就是新开张的青牛仙人庙了。
有飞鱼卫、三百兵丁和守城青壮的底子在,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小小的废弃城隍庙在改头换面之后,重新拥有了人气儿。
秦河观瞧了两眼,钻进了两条街外的一家还开着张的酒馆。
酒馆不大,二三张桌子,布帘扎的严实,角落里还起了暖炉,一进去便感觉一股暖暖的气呼在脸上,特别舒服。
“掌柜,好酒好菜能上多少上多少。”秦河往在桌前一坐,招呼掌柜。
许是太早,酒馆并无顾客,只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掌柜正在擦拭柜桌。
“咳咳…客官您稍等片刻。”老掌柜咳嗽一声, 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一丝笑容。
不大一会儿,“好酒好菜”上了。
一碟盐豆,一碟酱菜,一碟梅子干,一壶酒。
“掌柜的,就…就这些吗?”秦河有些失望,本来还打算出来吃点肉的呢。
“客官,就剩这些了。”老掌柜缓缓摇头,又道:“碟菜不好,但这梅子酒,是我那孙儿孙媳亲自酿的,客官初来乍到,可以尝一尝,别有一番风味。”
“掌柜怎晓我是第一次来?”秦河有些意外,他改头换面,还是模仿的本地口音,万没想到一眼就被这老掌柜识穿。
“黄土埋到了脖子,做的都是街坊四邻的生意,新客初来,自然知晓。”老掌柜笑笑,顺手给秦河倒酒。
“掌柜的客气。”
秦河连忙双手虚扶,待酒满后端起抿了一口,眼睛一亮。
“好酒!”
梅酒微甘,不齁不刺,入口不燥,入喉温润,最特别是那梅子清香,沁人心脾,喝起来特别舒服。
要酿出这样的果酒,好粮好水好手艺必不可少,梅子采摘也得恰逢时节,缺了任何一环,这酒酿不出来。
“客官慢慢喝,这酒就剩这最后一壶了。”老掌柜缓缓放下酒壶。
“就剩一壶?”秦河顿时有些惋惜,心道你这要还有,买几坛子回去慢慢喝。
“今年大旱,城外的梅子树都枯了,往后不会再有梅子酒了。”老掌柜摇摇头,脸上染上了一丝孤寂和落寞。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老木枯萎,新树发芽,用不了几年,又会茂盛起来的。”秦河安慰。
结果老掌柜却是摇头,道:“不会了,纵使有梅子,也没人了。”
“这是为何?”
秦河笑问,伸手推开旁边的条凳,示意对方坐下聊。
有酒有菜,就差故事了。
之后与老掌柜闲聊才知道,这留城不光经历了大旱,还在年中爆发过一场瘟疫。
城中百姓逃的逃,死的死,折腾到寒冬瘟疫退去,原本四五万人的留城,就只剩下不到一万人了。
街坊四邻十室九空,酒馆无粮无梅亦没了主顾,早就经营不下去。
卖完这最后一点存酒,就要关门歇业。
“您的孙儿孙媳呢?”秦河追问。
“年中逃瘟去了,原本是打算带我一起走的,可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走得动,便留下了,侥幸淌过瘟疫大难不死,却不知我那逃瘟的孙儿孙媳如何了。”老掌柜摇头叹息,脸上是浓浓的担忧。
秦河不由一阵沉默。
鲁地天灾人祸不断,遍地匪乱,不逃会死,逃亦是九死一生。
老掌柜年事已高,若是孙儿孙媳不幸早去,这酒馆就算是有了主顾,也无人酿酒。
孤烛残年,余生冷却,老掌柜经营酒馆一生,这小小酒馆便是他的精气神。
人一旦没了精气神,也就快了。
沉默片刻,秦河微微一笑,说道:“掌柜的且放宽心,熬过年关,鲁地兵乱自平,你的孙子孙媳也就回来了,来年风调雨顺,梅子会有,酒也会有的。”
老掌柜听的一愣,拱手笑道:“谢客官宽慰,老朽的命,老朽省的。”言语显然是不信秦河所说。
秦河见状,又道:“我这话可不是胡言宽慰,而是观相之术,掌柜的从面相来看,有后辈送终。”
老掌柜一听,浑浊的眼睛立刻便亮了几分,急忙问:“客观这话,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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