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也知道一直帮衬不能解决问题,可是没想到合适的借口之前,她也只能吊着他们的命。
明思涌端着两碗菜叶糊糊,明昌盛捧着一碗水。昨日过去天已经黑了,根本看不清堂弟情况如何,今日正好过去看看,顺道还来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
两人绕着山间小路往明德全家走去。
不想半路山坡上上突然滚出一个孩子。
两人被吓了一跳。
明昌思涌蹲下身检查孩子的状况,这孩子他认识,是陈山牛家的大小子,和明珠同岁,两人没少为了山上这些零碎东西闹别扭。
狗娃的嘴角已经裂开,身上手上到处都是被割伤的痕迹,这些痕迹一看就是在山上摸爬滚打造成的。
“大哥。”
明昌盛有些不忍,这孩子一看就是缺水严重了,嘴唇干裂的不像话。
“水端过来。”
“可?”
“没时间了,救孩子要紧。”其实他爹一直知道的,他们家就没一个心狠的人,把仅剩的家底交给他,不过是因为他是家里最理智的。
可想到小女儿无声无息地躺在他怀里的样子,明思涌还是心软了。
狗娃已经陷入昏迷,喂进去的水顺着嘴角滑落到脖子里。明思涌只好捏开狗娃的嘴,一点一点往里面喂。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狗娃慢慢地开始自己吞咽。明思涌又喂了几口水到他嘴里。
他依旧在无意识地吞咽着。
喂进去半碗水,明思涌停下了,摸了摸狗娃脖颈间的脉搏,恢复了一些力气。
“行了,我把孩子背上,先去大伯家再说。”
吃了两顿饭,他现在有些力气。
孩子很轻,背在身上几乎没什么重量,两人很快走到明德全家。
院子里静悄悄的,要不是昨日两人亲眼见过家里有人,还以为这是个空房子。
“大伯。”
木门被人打开,明德全看着两人,干瘦的脸上堆满笑意,“是思涌和昌盛啊,快进来。狗娃这是咋了?”
“上山捡到的,大伯你跟山牛说一声让他来接孩子。”
明昌盛将狗娃半路昏倒滚下山坡的事情说了。
明德全叹气,“怕是不行了,山牛那狗东西有一口吃的恨不得全扒拉进自己嘴里,媳妇孩子的死活他才不管。昨日我听说山牛跑了,家里的树皮都带走了,狗娃娘躺在床上动不了,狗娃这孩子虽然性子凶,可也是个好娃娃,比他爹强多了。”
明昌盛没想到这娃娃他爹竟然跑了。
“那这孩子?”
明德全叹气,“等会给他送回去吧。你们这是?”
“我娘让送点吃的来,大伯,昌茂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连天儿他娘也好多了。”
昨日上门卖惨,明德全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娘了。”
明思涌摇头,“大伯,接下来您有何打算。”
他现在家中有粮食,但是明德全家没有,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也解释不了来源。与他娘相比,明思涌知道他宁可死后被祖宗责骂。
“哎!活一天是一天,现在逃出去也是个死,都是死,还不如死在家里。”
明思涌也知道现在往外走只有死路一条,他叹了口气,“我去看看昌茂。”
明思涌走进院子。明德全朝屋里喊了一声,“昌茂,思涌昌盛来看你了。”
明思涌推门进屋,屋里气味有些重,明昌茂躺在床上,整个人饿成皮包骨,看起来比他们兄弟可要瘦多了。
明德全抹眼泪,“这傻小子之前一直嘴硬说吃了吃了,要不是撑不住倒下了,我还不知道他一直把吃食都省着呢。”
明昌茂不好意思道:“爹,说这干啥,我不是没事吗?”
明德全气得吹胡子瞪眼,“咋能叫没事,非要出人命才叫有事,你也不想想你还有两孩子要照顾,我这把老骨头没了也就没了,你要是没了,咱这个家可就散了。”
明昌茂低着头,可是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估计还会这么干,他是家里顶梁柱,如何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妻儿老父死在面前。
“大哥、二哥、多谢你们帮衬了。”
现在弄点吃食有多难,当初眼看着要撑不下去了,他带着银子去安平县也没换来一粒米。现在堂兄一家愿意救济他们,这可是救命的恩情,这辈子怕是都还不起了。
明昌茂说着强撑着就要下床给两人磕头。
明思涌拦住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明昌茂神色悲苦:“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能的,我前几日进城打听过了,朝廷说不定会发救济粮。”
明思涌自己心中不抱希望,连能不能发救济粮都说的这般含糊,他如何能将一家老小的命寄托在这“说不定”上。
但是明昌茂不知道,他一直生活在大山村,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很少,在他看来,明思涌一家是村里最出息的人家,不仅个个考中秀才,一家子还能在安平县安家,甚至还能开办私塾。
如果不是这次饥荒闹得太凶,这辈子明思涌一家也不可能搬回大山村。
明昌茂灰白的脸上带着希望,“等有了救济粮大家就不用饿死了。”
明德全也激动地抖着双手,“思涌?你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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