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张海带下去后,覃鲁才看向脸色同样发白的杨继宗和王俨。
他们二人在这之前,也并不知道覃鲁竟然就在门外。
王俨的后背顷刻间便被冷汗所浸湿,内心一阵后怕。
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覃鲁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视,最后落在王俨的脸上。
“幸好两位大人,刚才没有逾越雷池。”
“不然一位负责清丈田亩主官,一位负责监察的御史,连顺天府都没走出去,就因为收贿而下西厂大狱。”
“这事传出去,也太不好听了。”
“还要麻烦陛下再派新的主官,和监察御史过来,那也太不像话了。”
王俨移开了目光,不敢与覃鲁对视。
杨继宗紧皱眉头,按压着心中的怒火。
“覃公公此言差矣,我们身为陛下亲自指派的官员,岂可辜负陛下的信任?”
“请覃公公勿要将我们,和那些贪官污吏们相提比论。”
王俨目光看向地板,连连点头。
“杨御史说的对,我们不是那种会贪污受贿的官员。”
覃鲁点点头:“希望你们接下来,也能继续坚守本心,为陛下尽心尽责。”
“之前多有怀疑两位大人,请两位大人海涵。”
“我还有案要办,有人要审,就不打扰两位大人了,告辞。”
覃鲁转身离开房间,同时下令。
“把宝钞捡起来。”
“是,二档头!”
剩下的两个西厂的番子,将张海洒在地上的弘治宝钞,一张不少地捡起后,也退出了房间。
只留下面色铁青的杨继宗,和一脸惊异的王俨。
待覃鲁走后,王俨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真是奇了怪了,竟然能从西厂的人嘴里,听到一句软话?”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往常从西厂的人嘴里,可是只能听到抓人,杀人之类的词啊。”
相比于王俨一脸的不可思议,杨继宗只是冷哼了一声。
“我们既然没有做那亏心事,又何必怕西厂的番子来敲门?”
王俨为杨继宗斟茶一杯:“杨御史真是铮铮铁骨,一身好胆,在西厂二档头面前,还能不假辞色。”
“不怕御史笑话,刚才覃鲁看我那一眼,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张海可是正三品的地方主官啊,覃鲁说抓就抓了,这西厂行事,当真毫无顾忌,霸道至极。”
杨继宗嗤之以鼻:“我们是陛下钦点的主官,只要不犯错,就是那西厂厂督汪直来了,我也是这个态度。”
听完杨继宗的话,王俨感到一阵牙酸。
你倒是坦荡,谁不知道你杨御史,是出了名的不私一钱啊。
在嘉靖朝的海瑞之前,明朝数的出来的清官中,就属不私一钱的杨继宗最为出名。
和海瑞一样,杨继宗在政绩上或许平平无奇,但清廉也是真清廉。
王俨觉得,有杨继宗监督自己,虽然压力很大,但至少能保证自己不会犯错误。
……
覃鲁走进房间,只见房间四周站着十六名西厂番子,每人身上都带着大量血迹。
有些血迹是自己的,但更多的血迹,都是别人的。
而房间正中,立着两个临时插上的木桩。
两个木桩上,各绑着一个人。
一个是刚刚被绑来的顺天府府尹张海,另外一个富商打扮的人,便是张海口中的刘棕,刘员外。
刘棕的官职为工部屯田员外郎,从五品。
员外郎指的是正额以外的郎官,相当于没有编制的公职人员。
但自宋以来,朝廷大肆贩卖官帽子,任何人都可以给朝廷一笔银子,捐个员外郎的身份。
员外郎只有品级,官位,但无实权,无俸禄。
明朝以后,员外郎就成为一种虚职或闲职,不再与科举有关,效仿宋朝,地主和商人都可以捐一个员外官职来做。
这个刘棕,便是这种情况。
他是津门卫的土财主,家财万贯,坐拥数十万亩的良田。
但没人知道他的土地,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今日一早,刘棕请覃鲁赴宴,覃鲁便带着十六名西厂番子,欣然前往。
到了刘棕家后,一番客套与试探后,刘棕便拿出了两千两的银子。
请覃鲁在津门卫这片清丈田亩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覃鲁当场翻脸,令人捉拿刘棕。
哪知刘棕宅里藏有数十名暗卫,当场暴起,不让西厂带走刘棕。
覃鲁立刻拔刀,和西厂的十六名番子,一起与这数十名暗卫,短兵相接。
不过诡异的是,这些暗卫在跟西厂缠斗时,似乎并不在乎刘棕的死活。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很刻意地用刀向刘棕砍去,想致刘棕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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