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淮到了清商的帐篷,准备找他算账。
然而清商却病了,军医正在帮他看诊。
莫清淮完全有理由怀疑清商是在装病,他冲过去一把将床前的军医拽了起来,恼怒地说:“让我来!”
军医不明所以,却也不得不让开位置。
莫清淮将盖在清商身上的被子掀开,一把揪住清商的衣领,厉声质问:“你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潇潇,你是不是疯了?”
随着他粗暴的动作,清商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他,被烧得通红的脸颊热得跟着火一样,他沙哑的咳嗽声传入了莫清淮的耳中,带着重重困惑:“你……咳咳……你说什么?”
莫清淮一怔,手胡乱在他的脉搏上摸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他真的高烧了。
想起昨天他听人道清商傍晚疯了一样跑出去,晚上淋着雨回来,莫清淮只觉得荒谬,想不通清商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
终究是没法跟一个病人扭打,莫清淮偃旗息鼓,重新将被子扔回了清商的身上盖着,狠狠压下一口恶气,放狠话道:“这笔账,等你病好了再找你算!”
清商眼中闪过茫然的光芒,好像完全听不懂莫清淮要找他算哪一笔账。
等莫清淮走后,军医才重新上前继续为清商把脉开药诊治。
莫清淮则回去安抚秦潇潇,并且亲自制作了药膏给秦潇潇涂抹胸口上的伤口,据说抹上这种药膏,伤好的同时,疤痕能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几天过去,伤口是好了,秦潇潇胸口那个荼蘼花的疤痕,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白色,好像有白色的颜料渗透进了皮肤,中间黄色的花蕊更加扎眼,远远瞧去,那两朵用刀刻在皮肤上的荼蘼,反倒像真的从她的皮肉里面长出来一样,漂亮而又诡异。
过去秦潇潇总是跑到五音楼中做浪荡子,知道五音楼里面有一种秘药,功效相当于现代的纹身,但比纹身神奇。
一些小倌或者客人会事先服用麻药,再用刀在皮肤上雕刻出想要的花纹,之后洒上那种神奇的秘药,精心养护伤口不留疤痕,伤好之后,皮肤下面就会留下彩色的图案。
莫清淮还在钻研医术,反思自己制作出来的药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秦潇潇却忍无可忍,起身大步去找清商算账。
让秦潇潇没想到的是,清商竟然去找苏丰了,而且两人在帐篷中似乎聊得还不错。
驻足在门口片刻,秦潇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听到了清商的笑声,他跟苏丰聊起她的生母,他说:“原来母亲是天启人,这样太好了,想来她的生活习惯应当与我差不多。”
苏丰回应说:“你说得不错,母亲虽然在柔然待了很多年,不过依旧保持着天启国人的习惯。父汗和母亲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如今母亲体弱多病,你回去后说不定她一开心,身体会好很多……”
侍女进去通报清商,秦潇潇来了,谈话说笑声戛然而止,清商飞快掀帘而出,看到秦潇潇眼神漠然地看着他,他却是笑着走过来,温声问:“你能下床了?真是太好了,唉,我这几日有些忙,没空去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秦潇潇凉凉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她觉得站在眼前的清商变了,不再是从前的清商了。
可明明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朝她笑啊。
他想伸手拉秦潇潇的手,秦潇潇后退一步让开,清商却似意料之中一样,苦笑一声,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秦潇潇问:“荼蘼花,你什么意思?”
面对秦潇潇的质问,他一丝心虚也没有,耸耸肩道:“没什么,喜欢而已。”
“你喜欢你为什么不刻在你自己的身上?你刻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秦潇潇一下就炸毛了,提高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引得旁边伺候的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可秦潇潇丝毫不在意,红着眼瞪着他。
清商靠上前一步,笑着低声提醒:“小点声啊,你如今跟世子关系匪浅,让人知道我竟然轻薄了你,在你胸口上刻了一朵花,别人会怎么想我们?”
“你!”秦潇潇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哆嗦,怒火像火山一样从胸口爆发,想要扬起手狠狠给他一巴掌,可她的手扬到了一半,便只觉得无力,又掉回了身侧。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委屈悔恨过,两行屈辱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牙切齿地骂:“你不是个东西!”
“别伤心,”清商伸手拉起她的手腕,眼角眉梢都挂着让秦潇潇反感的笑意,“你的手会好的,只是武功使不出来而已,不过那样正好啊,你不能反抗我,我才能对你为所欲为,对不对?”
他说完,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秦潇潇的锁骨,慢慢下滑了一些,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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