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的屋子中,房门紧闭。
惠真侧妃跪坐在清商的榻边,伸手在他的腰间摸了摸,摸出了一个玉葫芦吊坠。
这个玉葫芦是当初清商悄悄从秦潇潇身上拿走的,原本属于莫清淮的东西,里面装着风无痕为莫清淮炼制的救命药丸。
惠真曾经无数次看到清商拿着这个玉葫芦吊坠翻看着。她虽然好奇来历,却从来不敢多问。
啪,轻轻一声响,她打开了玉葫芦的盖子,往里一瞧,里面的药丸几乎没怎么动过,也许只被拿走了四五粒。
托住瓶身倒转过来,倒出两粒药丸喂进了昏迷的清商的嘴里,确保他吞了下去,惠真才又重新将玉葫芦挂回了清商的腰间,用衣物遮盖掩饰。
不过片刻,昏迷中的清商竟然舒了一口气,悠悠转醒过来。
“王子!”惠真面露欣喜激动,却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清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秦潇潇。
然而视线下滑,她鼻梁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却跟秦潇潇天壤之别。
清商闭了闭眼,有些艰难地伸手去摸了摸惠真的脸,哑声唤道:“潇潇……”
惠真的欢喜凝结了一瞬,泪水随即滑落。
也许意识到自己骗自己终究是自欺欺人,清商缩回了自己的手,挪开了视线,看向虚空,哑声道:“事情如何了?云朵……走了吗?不要让她牵连你……”
“如今到了这一步,又怎么可能不牵连我呢?”惠真擦干脸庞的眼泪,看着清商,面上多了一些责怪。
清商闻言眉头一紧,眼中闪过诧异,有些紧张地问:“你想干什么?!你快走,来人,图善!送惠真侧妃离开……”
清商激动地想要坐起来,可他自己吃下的那名为鸩毒的毒药,毒性不容小觑。若非有葫芦里的药丸,他也许根本就醒不过来。
惠真伸手捏住清商的一只手,眼泪已经干涸,眼圈却还是红红的。
她勉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王子说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想要完全打消苏丰王子的疑心,除非死了,而我,无权无势,在商王府只有你相护,毒害王子,离开了商王府,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
笑容刺目惨淡,清商心头狂跳。
他这才知道,原来惠真是知道他的打算的!
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可心中又觉得对不起她。
惠真放开了他的手,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卢依可汗和可敦楼氏焦急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保护商王子!快保护商王子!”
门被人应声踹开,大群侍卫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手中拿着亮闪的刀,冲过来要保护清商。
惠真眼中却毫无惧色,飞快从袖子里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毫不客气地刺向了清商的胸口。
噗嗤一声,鲜血喷溅而出,剧痛从伤口处传到浑身,清商眼前一黑,昏昏然的感觉袭来。
众人惊叫着冲过来,侍卫的几十把刀齐刷刷刺进了惠真的后背。
虽然疼,可清商却察觉出,她的匕首其实刺得不深,而且偏离心脏很远。
她根本没想杀他,她只是舍弃性命陪他一起做戏而已。
啪嗒,匕首掉到了地上,惠真也跟着跌倒在地,临死前,她使出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我宁愿跟你……一起死,也不要……做替身……”
……
卢依可汗跟可敦楼氏天黑后才返回王庭内,并且派了一名王庭医术了得的御医留在商王府,时刻照看着清商的病情。
他本就中了鸩毒,据御医说没有解药,重新陷入昏迷。
这个是可汗唯一的亲儿子,即便没有解药也得死命配制出来!
御医不得不领命,时刻守在商王府关注着清商的情况。
奇怪的是,清商之前苏醒过来,就在惠真刺杀他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他醒过来,被刺后又昏了过去,如今状况可以说是非常危险。
然而每隔半个时辰,御医进去查看一次,清商虽然气若游丝,可还是极险地依旧活着。
达雅王妃也守在屋中,有人进来的时候,她便低头用手绢擦一擦不存在的眼泪。
终于熬到了半夜,图善进入房中,对困得睁不开眼的达雅王妃行了礼,张口道:“王妃辛苦,还要操劳王府一应事宜,请早些休息,属下来看着王子。”
达雅闻言悄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按着太阳穴,困倦又悲伤地说:“你一定要时刻注意王子的状况,一发现不对劲,立刻找御医,明白吗?”
“属下一定竭尽全力照顾好王子。”图善保证道。
达雅这才放心地起身,在侍女搀扶下回房休息。
眼看着人走了,图善赶忙去将门关上,悄悄摸出了玉葫芦,倒了一粒药丸喂给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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