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阿婆面不改色地听完贺祺然的话,收好了相册,这才抬起头看向心爱的孙孙。
贺祺然心里有些忐忑。贺阿婆从不避着人叫他“然然”,但意外坚持不让别人这么叫,连易家那头都不准。徐义明也不是不清楚他的小名,只是贺阿婆不喜欢徐义明,但对孙孙的交友并不干涉,眼不见心不烦。
贺阿婆叹气:“阿婆又不是什么老古董,只是个称呼而已,阿婆哪里会那么小气。”
贺祺然眼睛一亮,还没说话,贺阿婆话锋一转:“但阿婆答应了,今天就不能吵阿婆打麻将咯。”
贺祺然:“……”所以爱果然是会消失的对吗,他果然没有麻将重要,是吧?
贺阿婆风风火火离开:“阿婆不回来吃饭,去隔壁易家蹭饭,阿婆和小袁说好了,直接去敲门就好。”
易家已经被麻烦了很多年了,况且易家上上下下都不觉得这是麻烦,非常欢迎家庭编外人员小贺。
等到无奈送走了贺阿婆,贺祺然坐回书桌前,他想,真是美好的一天。
段爹接到了段清扬。
“怎么没人来送你?人缘差成这样吗?”
段清扬一哽,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和段爹关系一般,段爹那张一开口就要怼他的嘴占了一半的原因。
段清扬没好气地回话:“我说不用送的,别挑拨离间。”
段爹转过头去看他一眼,稀奇地笑起来:“你还会有体谅别人的时候?真是稀奇。看来是交到好朋友了。”
段清扬假笑:“你的事办好了?别打探我的事,小心我回去找高女士告状。”
段爹本来不会来山阳县的,他的公司开得大,这种体量的业务当然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但他在这有人情欠着,而且高女士的好友在山阳县也有一笔生意,托段爹帮忙看看,所以段爹才亲自跑这一趟。
准确来说,段爹昨天都很忙,直到接到段清扬前,他才真正敲定了方案。他一忙完就来接自己吃不了一点苦的傻儿子,但小兔崽子一点都不体谅他,还打算在妍妍那里告他黑状。
段爹脸一黑,告诉自己这是亲儿子,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算账的想法。
段清扬乐得自在,他窝在后座上打哈欠,拿惯用的小毯子把自己罩起来,有些昏昏欲睡。
他昨天见到了不同以往的贺祺然,心里也有了别的念想。虽然肉眼可见,然然今天早上看到他有点尴尬,但段清扬还是嗅到了一点亲近的意味,感觉自己此行颇有收获。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被徐义明坑害的基础上。
段清扬被捂在毯子下的脸狰狞了一瞬,他昨天晚上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甚至辗转反侧都是然然的各个样子,他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又被然然叫起来,虽然蹭到了一份然然亲手做的早饭,还看到了可爱的小然然,但这并不能抵抗坐车的睡意。
段清扬昏昏欲睡,但还是记得给徐义明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包。
那头秒回:“?我跑上跑下的,你给我发这个?”
段清扬发出一声冷笑,段爹幽幽开口:“笑得好难听,不准笑。”
段清扬:“……回去我一定要找妈妈告状。”
段清扬警告过段爹后,才憋着劲打字:“你是故意的对吧。”
对面依旧秒回:“?冤枉人是吧?我都不知道我干嘛了。”
段清扬并不打算和徐义明扯皮。
他垂眸,打字飞快:“你是故意的,故意答应可以接我,故意说好几次让我自己去问然然。”
对面沉默了一会,好悬才回话:“你真问了?哈哈哈。”
段清扬看着最后的几个哈越看越不顺眼:“你果然是故意的。为了让他讨厌我,你真是煞费苦心。”
徐义明:“这话不对。我可没有骗你,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我来说,当然要你自己去问。”
段清扬:“……你明明知道问出来他会不高兴,还要让我问。”
他有些愤怒,因为徐义明是故意揭贺祺然的伤疤:“你当然知道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是伤口,但为了让我和他疏远,你不惜用这种手段。”
“你真的当他是朋友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直到段清扬以为他不会再回话时,对面才干巴巴回了一句话:“我知道了。”
段清扬皱眉,哈了一声,看起来心情很差。他探出头,炮轰段爹:“开稳一点,颠到我了。”
段爹:“……已经上大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段爹看出他心情不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前面从楼上下来时,儿子的心情还不错,玩会手机的功夫就给自己玩生气了。
段爹真的不懂,但他只是平静地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语气也很平静:“我教过你,不能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
段清扬:“……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行了吧。”
段爹轻笑:“虽然不诚心,但也知错能改。”
段清扬懒得听段爹的教育,他接着把小毯子往头上一罩,声音闷闷的:“我要睡觉了,到家叫我。”
段清扬在路上奔波时,贺祺然刚好写完一套卷子。
他拿出答案对的时候,用来计时的手机弹了条消息出来,是徐义明的:“祺哥对不起。”
贺祺然垂眸,居然平静地察觉到了徐义明为什么道歉。
“是段清扬问的,又不是你问的,道歉做什么。”贺祺然嘴角噙着温柔但疏离的笑,他慢慢打字,看起来真的不怪徐义明。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副模样指定是在憋什么坏水。
对面打了电话过来。
贺祺然丝毫不意外地接起来,语气无奈调侃:“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了不问我就打电话过来的坏毛病。”
徐义明罕见地沉默了一会,久到贺祺然准备开口威胁他时,才听到对面传来一句低低的道歉:“祺哥,是我和他说,要是想知道你的过去,就自己去问你。甚至也是我答应接他过来的。”
贺祺然嗯了一声:“我知道。”
徐义明略有意外:“祺哥……”
“哪里会有人一上来就问这些,”贺祺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温柔中带着些无可奈何的无奈,“肯定是有人引导的。”
徐义明呼吸一滞,他艰难开口:“祺哥,你还是骂我一顿吧。我确实是鬼迷心窍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们不合适做朋友,想让他知难而退,我不是,不是故意要让他提起那些事的。”
当年贺家父母闹离婚的事闹得很大,不只是因为贺爹是河溪镇当时最出名的商人,还因为贺妈妈——祁小姐是从首都燕京来的大小姐,在整个小镇都算是风云人物。当年两人的事在街头巷尾传的厉害,就算贺阿婆一个一个骂过去,也有不少人私底下议论这件事。徐义明当年听得很清楚,也知道这件事对贺祺然的伤害有多大。虽然贺祺然现在说着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了,但徐义明了解他,他还恨着贺爹和祁小姐,怎么可能是不在意了。
贺祺然的呼吸未变,他甚至漫不经心地看着答案,算着自己哪里出了错。
但他对徐义明说的话却很冷静,甚至有点冷漠:“我不在意,况且骂你能改变什么呢?你明知道问了我就会说,不是吗?什么都改变不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徐义明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对贺祺然的伤害有多大,但因为贺祺然对他极为纵容,所以徐义明明知会伤害到他,却还是赌了一把。
贺祺然不愿意去责备他,也觉得没意思。况且责骂可不会让徐义明反省,最后还不是让自己不高兴?贺祺然不是什么记仇的,但对徐义明明显算计自己的行为还是介意,他知道,比起责骂,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态度才会让徐义明惴惴不安。
贺祺然转着笔,心里漠然地想,他也不想这么算计徐义明,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反省。至于徐义明说的什么“不适合做朋友”,贺祺然决定不予理会。
果然那头的徐义明有些难堪地应了一声,最后只是说了句“对不起”就想挂断电话。
贺祺然叹气,又安慰了徐义明几句,确保到学校时徐义明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情绪,他就挂了电话。
虽然山阳一中的月假是两天,但贺祺然住在河溪镇,离山阳市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当然要提前一个下午返校。
易舒彧倒是不一样,易爸爸在山阳市也有房子,今天下午会提前回山阳市的房子,贺祺然是计划和易爸爸一起回山阳市。
挂断电话后,贺祺然看见有个人发了消息来:“小然,我今天会路过河溪镇,可以见你一面吗?”
贺祺然面无表情地翻转手机,按灭手机后假装自己没有看到那条消息。
晦气,果然还是不该通过好友申请的。贺祺然面无表情地想。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段清扬睡了一觉后终于到家了。
段清扬迫不及待背着小书包就想往家里跑,被段爹拉住了:“中午有个饭局,你跟着一起来。”
段清扬脸一垮:“可以不去吗?晚上家里还要和尹阿姨一起吃饭,也是饭局吧?我一天赶两个饭局,太累了。”
段爹呵了一声:“不可以,是你小叔组的局,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山阳,好久没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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