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伙儿还沉浸在思思那故事带来的启示中,对创业大计重新燃起熊熊幻想之火时,李一杲却不合时宜地“咦”了一声,眉头皱得跟小山似的,好奇地问思思:“嘿,大师妹是福建人啊,你们俩这缘分是咋结上的呢?”他这一嗓子,简直就像往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个大石头,把大家的沉思搅得七零八落。
赵不琼轻轻揪了揪他的耳朵,佯装生气地说:“你这榆木脑袋,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思思可是大师姐的扶贫对象呢。我猜啊,思思这次‘逃出生天’的路费,八成也是大师姐暗中资助的。”
思思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连连点头,回忆起往昔,眼眶都有些湿润了:“我那时候可是走了两天山路,才到谷哈乡的邮局取钱,然后再从那儿搭车出来的。”
李一杲一听,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惊呼道:“我的天,这也太折腾了吧?咋不用微信转账呢?支付宝也行啊!”
陆静一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大师兄,那时候微信还没出生呢!那时候龙国好多贫困村子,手机信号都是奢侈品,快递更是想都别想了。我问你,村村通电话那事儿,你知道是怎么搞成的吗?”
李一杲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新闻里那些关于脱贫攻坚战的报道,村村通电话的事儿也就近两年才搞定。他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想去拉赵不琼的手求安慰,结果却被赵不琼不客气地拍掉了,没好气道:“你送小师弟和思思去深圳北站吧,我跟小师妹再聊聊,你一会儿回来接我。”
王禹翔一听这话,抬头瞅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了。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连忙说道:“现在去赶高铁怕是来不及了,不过最后一班动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师兄,你不用管我,我刚才瞅见旁边就有地铁2号线,换乘一次就能直达深圳北站,不堵车,比你开车还快。你们接着聊,我跟思思先撤了。”
说完这话,王禹翔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顺手抄起点餐单。思思见状,也紧跟着起身,像个小尾巴似的。赵不琼眼疾手快,一把从王禹翔手里夺过点餐单,笑眯眯地说:“你俩赶紧撤吧,今儿这单我埋了,别客气!”
王禹翔也不客气,爽快地说了句“谢了”,然后跟大伙儿一一挥手告别。他转过身,轻轻牵起思思的小手,俩人像连体婴似的走出了餐厅。
一出餐厅,都市的热闹和喧嚣就像热情过头的老朋友,扑面而来。霓虹灯在夜空中眨着眼睛,车流像织布机上的梭子,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但对王禹翔和思思来说,这些喧嚣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他们只顾着彼此,心里美滋滋的。他们手牵手,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爱情电影里的浪漫桥段。他们的脚步轻快又坚定,每一步都踏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就像一首动听的曲子,在夜空中飘荡,给这座繁华的都市添了几分温馨和浪漫。
餐厅的门在他们身后慢慢关上,就像一道神奇的界限,把他们和餐厅里的世界分隔开来。赵不琼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暖和祝福,仿佛看到了两个年轻人在都市的喧嚣中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小天地。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心里默默祈祷着他们一路顺风,未来幸福美满。
目送两人离开后,赵不琼心情大好地回到座位,重新坐下。她轻轻地抿了口水,然后朝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来收拾残局。接着,她又让服务员拿来纸和笔,翻开手机里的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一边对照着,一边认认真真地记下了自己的想法。搞定后,她把纸递给陆静,笑眯眯地说:“小师妹,这是我按照老师的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整理的项目规划,你瞅瞅咋样?”
陆静接过纸张,动作娴熟地从包里掏出她那视若珍宝的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往赵不琼面前一放,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四师姐,你是不是也私藏了一份?借我看看如何?”
赵不琼接过纸张,只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随即随手扔给了旁边的李一杲。李一杲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宝藏。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无问僧赠予他的那份秘籍,与陆静做了个交换。两人都像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物,头碰头,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研究中,乐此不疲。
陆静递给李一杲的那张纸上,布满了各种复杂的逻辑图、示意图和数学公式。陆静和她丈夫曾花了数日时间研究,却看得头昏脑胀。而现在,陆静从李一杲手中接过的这张纸,上面写满了生动有趣的故事和场景描述。她一眼看去,便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才是适合我看的啊!”
同样,李一杲接过陆静手中的纸张,只研究了片刻,脸上便绽开了笑容,兴奋地大喊:“哇塞,竟然有两份!这份才是我的最爱!太棒了,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赵不琼和陆静那灵感四溅的项目思路,李一杲也觉得挺有意思,但还没到让他心潮澎湃的地步。他心里有个执念,那就是——科技!不管是自助餐厅还是预制菜,他看重的都是那股子科技范儿。在他看来,光靠信息不对称捞金,那哪叫创业啊,顶多算是个商人的行当。创业者、企业家,跟商人、资本家,那可是天壤之别。
更何况,自从听了无问僧那番“行人”与“行者”的高论后,他对“人”和“者”的界限更是分得清清楚楚。他要当的,是那个点燃创业火种的创业者,可不是默默无闻的低头捡钱路人甲乙丙。这念头一上来,他对那些科技含量低的项目就提不起啥兴趣了。
不过,当他从陆静那儿接过另一份场景生态商业模式分析法时,那反应,简直跟王禹翔有得一拼。他越看越上头,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忘我境界。突然,他一拍大腿,冲出餐厅,直奔停车场。不一会儿,就抱着笔记本电脑杀了回来,把餐厅当成了临时办公室,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忙得不亦乐乎。
赵不琼看着旁边跟打了鸡血似的李一杲,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继续跟陆静琢磨:“小师妹啊,你说这个项目会不会也是重资产那一挂的呢?”
陆静反问道:“你说的重资产,是照本宣科的那种,还是老师独家定义的啊?”
赵不琼好奇地问:“这两者有啥区别吗?”
陆静干脆把无问僧关于轻资产、重资产、时效资产、时机资产那些高深莫测的古怪概念,一股脑儿全发给了赵不琼和李一杲。赵不琼轻轻推了推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李一杲,示意他先暂停一下。李一杲恋恋不舍地停下手里的动作,跟赵不琼一起细细研究起陆静发来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又缠着陆静详细解释了一番,这才恍然大悟。
李一杲和赵不琼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无问僧之前说他们的项目是“重资产”,那意思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个新发现,还真让他们大吃一惊。以前,无问僧每提一个新概念,都会耐心讲解到他们明白为止。可这次,“重资产”这个词提了好几次,就是没解释,害得他们以为这词儿的意思跟教科书上的差不多呢。
李一杲脑筋一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照老师那说法,咱们这项目,甭管做得多大,都绝不会沦为重资产的牢笼,简直就是轻资产的典范嘛!特别是那线下门店,跟小师妹先前提的花店案例,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他瞅见赵不琼和陆静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便笑嘻嘻地解释道,“你们看,咱们线下门店,不管是直营店,还是加盟店,资产利用率都是很高的,既是网红打卡的景观,也是短片拍摄的场景,也是加盟店环境营造的氛围,一举多得;再说咱们线上那套多触点设计,每一个触点都是多点联动的,简直就是轻资产里‘边际投入成本递减、边际投入效率递增’的活生生的例子。”说完,他一把抓起赵不琼在白纸上涂鸦的商业计划脑图,一项项地给他们剖析效率和投入的那些弯弯绕绕。
李一杲这一开口,虽然赵不琼和陆静对技术不是门儿清,但他这回讲的是用户怎么进、怎么玩、怎么买单、怎么享受服务,这一套流程下来,跟大伙儿平时用app的感觉差不多,所以她俩一听就明白了:哦,原来不是蹭别人的平台app,而是要自个儿搭台唱戏,再把线下店和线上平台捆一块儿,这不就是轻资产的真谛嘛!
俩姑娘越听越激动,资产的轻重问题,一直是她们心头的大石头。要是又栽进重资产的坑,那可就头疼了,又得琢磨项目方向是不是又偏了。
赵不琼虽然也点头赞同李一杲的分析,但心里还是有点儿忐忑,她转头问陆静,“小师妹,你咋看?大师兄这判断,靠谱不?”
陆静想了想,脑海里回放着无问僧给她上课时的情景,比对了好几遍,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平台的app,她笑眯眯地说:“照大师兄这思路,我初步判断是轻资产的。不过,还得看项目最后定成啥样,毕竟自个儿搞平台app,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多少人创业栽在这上面了,更何况还要跟线下门店绑一块儿,难度系数可不小。”她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还有个关键问题,咱们这项目到底赚谁的钱?这也会影响资产的轻重。要是盯着企业和有钱人,很容易就陷进重资产的泥潭出不来了。”
“循环?”李一杲和赵不琼异口同声地问道,俩人都一脸懵圈。
陆静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默契逗乐了,笑道,“你们俩真是绝配,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和我老公可没这待遇。”见他们俩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陆静又继续解释道,“没错,循环。资产轻重这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动态的。只要是动态的,那就得有个循环,要么是越转越好,要么是越转越差。”
“说的是不是正循环和负循环这俩概念啊?”李一杲眉头紧锁,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陆静点了点头,笑道:“嗯,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不过还是有那么点细微差别。那些绕来绕去的专业词儿,我可记不住,脑袋里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李一杲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那循环累进的时候,是不是会有正增益效应和负增益效应这两种情况啊?”
陆静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李一杲:“大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几个词我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呢?”
李一杲哈哈大笑,得意地说:“这还不简单,因为这些都是我的专业范畴啊,我当然得门儿清。”说着,他还故意扬了扬眉毛,那得意劲儿,好像他就是这个领域的“百科全书”。
看到陆静表示赞同,赵不琼的信心也倍增,她接着问陆静:“小师妹,那你觉得咱们这创业大计,该瞄准谁的钱袋子呢?”
陆静竟然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四师姐啊,今天早上我老公也问了我这个问题,他问我们创业是想赚那些土豪大款的钱,还是赚普通老百姓的钱。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琢磨呢。四师姐、大师兄,你们俩是怎么想的啊?”
李一杲本来竖着耳朵想听陆静的答案,没想到陆静却把问题抛给了他们俩。这个问题他也曾头疼过,只不过好久没去琢磨了。见陆静问起,他忽然想起了小红书上那些博主的热门观点,便脱口而出:“小师妹,我听过这么个说法,富人的钱虽然难骗,但只要你服务做到家,让他们挑不出毛病,赚钱就容易了。穷人的钱虽然难赚,但只要你话说得漂亮,让他们听得心里舒坦,骗到手也容易。”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大大的不妥。果然,马上就看到陆静用像要杀人的眼神盯着他,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啊,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我就是个搬运工,负责把这话搬到你耳朵里…”说完,他赶紧补充了一句,生怕陆静误会了他的意思。
李一杲眼珠子一转,瞧见餐厅里客人稀稀拉拉,服务员正忙着关远处的灯,那架势,就跟说“快打烊啦,各位赶紧撤”似的。他于是故作惊讶,大喊了一声“哇哦”。
赵不琼眼尖,一下就捕捉到了陆静那难看的脸色和李一杲的紧张样儿,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她虽说是个富家千金,但对李一杲那套理论还挺买账。不过,她也知道陆静家境一般,心里头明白,那些骗子啊,最爱盯上这种普通家庭,特别是手头紧的老人。她估摸着,陆静家里头可能也遭过骗子的毒手。为了缓和缓和气氛,她笑眯眯地问陆静:“你老公对这事儿咋看啊?他问你这个问题,是不是自己心里头有啥想法呢?”
陆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绽开了可爱的笑容:“他呀,以前是个公务员,满脑子都是‘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后来跟我合伙做了段时间玩具生意,然后又回去当公务员了,现在去了国企。所以说,他思想挺正统的。他说啊,除非我做的项目能‘让穷人有尊严地赚富人的钱’,他才支持我。”说到这儿,陆静脸上又露出了俏皮的神色,咯咯笑着捂住了嘴,“这要求也太高了吧?我当时就怼了他一句,我又不稀罕你的支持!”
陆静这话一出,赵不琼心里头那潭水啊,瞬间就跟被风吹了似的,波澜四起。她脑子里闪过“家国情怀”这四个字,思绪一下子就飘回了那段漂洋过海的留学时光。那会儿,对她来说,日子过得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又颠簸。在国内的时候,她对西方文化那叫一个向往,对发达国家充满了无限遐想,甚至觉得那儿才是人类的终极乐园,永恒的追求。
可一到国外,虽说眼前的高楼大厦跟巨人似的,科技也先进得让人眼花缭乱,社会氛围自由开放得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到了一个全新又充满机遇的世界,但时间一长,她渐渐品出了“不出国不爱国”这句话的深意。在国外那些年,赵不琼可没少参加针对咱们华夏人的不公待遇的示威和抗议。她愤怒过,呐喊过,也对那个曾经梦幻般的世界越来越失望。那段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跟做了个噩梦似的。
现在,一听陆静这话,她可没像陆静那样不屑一顾。反而,她好像不经意间看到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光。在远离华夏文明的那段日子里,她曾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华夏文明的光芒。而现在,这道光好像在远处闪闪发光,向她招手呢。
“也许…”赵不琼想起了留学的日子,眼神迷离,眼角都有点湿润了,喃喃自语道,“这,才是咱们的龙国梦啊。”
陆静看赵不琼这样,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喂,四师姐,你这是不是入魔了?”
李一杲也伸手搂住了赵不琼的肩膀,打趣道:“夫人,莫哭,为夫在此,魇魔速速退避!”
赵不琼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李一杲后脑勺一下,笑道:“谁哭了?我这是兴奋呢!退避你个鬼啊。”
陆静看着赵不琼的笑容,心里的疑惑还是没完全散去。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不琼,满脸好奇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梦啊?是不是灵感来了?不会跟三师兄似的,忽然就顿悟了吧?”
赵不琼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脸上洋溢着神采,笑道:“顿悟还算不上,但确实有些想法。我觉得,小师妹,你老公那句话很对!让穷人有尊严地赚富人的钱,关键就是‘有尊严地’。在国外,如果愿意跪舔富人,确实能很容易地过上无忧的生活。”
说到这里,赵不琼忽然想起了赵雄。他总是不让她学商科,也不让她从商和创业,希望她能一直保持一颗纯净的心。以前,她特别反感老爸这些话,但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这份深沉的父爱。一股无以复加的感动瞬间涌上心头,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扑在李一杲的肩膀上轻轻抽泣起来。
陆静见状,悄悄站起来,拿起餐桌上的餐单。看到李一杲望过来,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悄悄走到收银前台结账,走出了餐厅。
夜色已深,餐厅的停车场里车辆稀疏,只有几辆车还停留在原地。陆静一眼就认出了自家的车,车上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中年大叔。她上了副驾驶座,中年大叔打着了火,缓缓驶出停车场。陆静默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一时间有些发呆,思绪万千。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手机,给王禹翔拨了个电话。那头传来王禹翔的声音,听起来他还在火车上晃悠呢,信号跟玩捉迷藏似的,时有时无。陆静三言两语就把他走后餐厅里那点事儿给说了:赵不琼的感慨啊,李一杲的理解啊,还有她自己的那点小九九。
最后,她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师弟啊,你那堆服装道具还在我家车尾箱里躺着呢,过几天我给你送过去。你帮我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项目到底该咋整。”电话那头传来王禹翔断断续续的应答声,跟信号不好似的,通话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陆静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她转头看着开车的中年男人,笑道:“老公,恭喜你,你赢了!”
餐厅内,李一杲依然紧紧搂着赵不琼的腰,她安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均匀,发出轻微的鼾声。一个男服务员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柔软的靠枕。他指了指赵不琼,李一杲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温柔。男服务员动作娴熟地将靠枕垫在赵不琼和椅子靠背之间,又指了指餐桌,李一杲再次点头。服务员开始轻轻地收拾餐桌上的杂物,动作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生怕打破这份宁静。
另一边,一个女服务员走到餐厅最后一张还有客人的餐桌前,轻声耳语了几句,手指轻轻指了指李一杲这边。那桌的客人立刻降低了谈话的声音,仿佛怕吵醒了熟睡的赵不琼。
李一杲的目光转向窗外,窗外的车流依然繁忙,但噪音似乎已经被夜色吞噬,只剩下远处的车灯在闪烁。虽然元宵节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然而远处的天空偶尔还有烟花绽放,绚烂的光芒划破夜空,似乎在为已经远去的春节做最后的告别,流露出一种不舍与留恋。
餐厅的最后一桌客人也悄然离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连脚步声都被这份宁静吞噬了。餐厅的音乐如同细水长流,低不可闻,却为这份宁静增添了几分柔情,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温馨。
整个餐厅只剩下李一杲这一桌头顶上的灯,还有餐厅前台的的灯,还依然亮着,服务员调低了灯光的亮度,柔和的灯光,宛如守护天使般静静地守护着赵不琼的甜美梦境,为她提供了一个安宁的避风港。
餐厅的还有两个服务员静静地坐在前台,手机屏幕的微光在他们脸上闪烁,映出他们专注的神情。但他们谁都没有出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这片宁静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尽管肩膀有些酸软僵硬,李一杲依然一动不动,像一座坚定的雕像。他静静地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升到天穹顶,又开始缓缓向下沉,似乎在陪伴着他度过这个漫长的夜晚。他的眼皮开始发困,尽管他尽力坚持不动,但还是不可遏制地晃了一下。
赵不琼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这时候李一杲忽然感觉困意全消,搂着赵不琼说,“夫人,对不起啊,弄醒你了。”
赵不琼又再揉了揉眼睛,看着李一杲,眼中满是温柔,“一呆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是我自己睡得太沉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惊讶地发现整个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人。“咦,怎么大家都走了?”
李一杲微微一笑,指了指窗外,“天都快亮了,大家当然都回家了。我们也回去吧。”
赵不琼点了点头,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她看着李一杲,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老公,谢谢你。”
李一杲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没吭声,拉着赵不琼走到前台,两名服务员看他们走过来,便都笑着站起来,齐声道:“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李一杲本想说声谢谢的,一时喉咙哽咽,点点头,道:“会的!”便拉着赵不琼走出餐厅。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餐厅,迎面吹来了即将黎明的微风,带来了几分清新的空气。赵不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心情格外舒畅。他们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驶出停车场后,赵不琼忽然转头看向李一杲,关切地问道:“老公,你困不困?要不我来开吧?”
李一杲侧过头,细细地打量了赵不琼一番,似乎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期待。“老婆,我不困,最困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你是不是想去那里走走?”他温柔地问道。
赵不琼甜甜地一笑,亮晶晶的眼中闪烁着光芒,“我想看日出,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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