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多了一个呼吸声,让郁离十分不习惯,本能地想要将之扼杀。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再三告戒自己不能随便动手。
幸好昨晚醒来时,因为这具身体中暑没什么力气,方才没有酿成大错,要不然……估计她今天没办法安然地坐在傅家喝豆粥。
目前郁离还是挺想待在傅家的,虽然是来当丫鬟的,但有豆粥咸菜和青菜汤啊。
这里的食物都是纯天然,没有任何污染,也不是人工合成,就算是粗粮,口感也比不知道用什么黑暗材料合成的营养剂和压缩干粮好,连随便喝口清水都觉得是享受。
幸好现在她的身体依然不舒服,郁离就算不习惯,也扛不住身体想要休息的讯息,伴随着那道若有似无的轻浅呼吸声,渐渐地进入沉眠之中。
一觉到天亮。
天亮后,郁离醒过来,发现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那种无处不在的难受感仍在,并没有消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潜伏在身体里,努力地想要破土而出。
她的目光有些呆滞,好半晌方才起床。
洗漱时,郁离发现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
她想了想,记得乡下人如果家里没有打井的话,要到河里挑水。
傅家没有打井,都是去河里挑水回来做饭洗漱等。
吃过早饭,郁离问道:“娘,缸里的水没了,桶在哪里,我去挑水。”
这一家老小,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老弱,两个幼弱,都是干不了活的,挑水这种活儿自然只能由她来。
郁离对自己在傅家的身份定位是“丫鬟”,知道自己要识趣点干活才能有饭吃。
周氏看了眼郁离竹竿般纤瘦的身条儿,忍不住问:“你能行吗?”
虽然知道她的力气可能不小,只是人总会习惯性被表象所迷惑,周氏看她瘦巴巴的模样,不免有几分怜惜。
“算了,我等会儿去叫隔壁的大壮帮忙挑几担水。”
虽然是为了冲喜将人迎进门,周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正是这份愧疚,让她总忍不住想要对儿媳妇好几分,除了让她照顾小儿子外,也不勉强她做什么,更不会让她像在郁家那样,一天到晚像陀螺一样忙个没完。
“可以的。”郁离说,“我现在的力气虽然不大,提两桶水不算什么。”
如果是她上辈子的身体,直接扛起水缸到河里装满水回来都没问题,现在太弱了,也只能提着桶去挑水回来。
周氏还是很犹豫,见她坚持,只好将挑水的木桶找出来,还有一根扁担,想着如果她挑不了水,还是叫大壮帮忙罢,届时给大壮家一些豆子之类的粗粮当报酬。
他们家需要的水都是这样请邻居帮忙挑的。
郁离接过木桶和扁担出了门。
青石村有一条河经过,村民们要用水时,都是去河的上游挑水,那里是专门给村民们挑水的地方,一般村民都不会去那边浆洗衣物。
循着记忆,郁离来到傅家不远处的一条河。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河边有不少正在浆洗衣物的村人,大多都是已婚妇人,只有几个未婚的姑娘。
看到郁离提着两个木桶经过,河边的人不由看过来,很快就认出她。
有人朝她叫了一声:“离娘!”
郁离转头看过去,是一个身形微胖的大娘,一张脸很是和气,认出她是郁家隔壁的冯婶子。
郁离乖巧地叫了一声“冯婶子”。
冯婶子笑道:“离娘这是来挑水呢?”
郁离嗯了一声,来到上游处,装满两个木桶的水,然后将它们提了起来,用扁担挑着离开。
河边的人目送她挑水离去,继续手中的活儿,一边聊起来。
“离娘这孩子也是可怜,郁家这事做得不地道,要是那傅闻宵真的有个什么……”
“不奇怪,那可是二十两的聘金,搁谁不心动?”
“这才新婚第二天,离娘就要出来挑水,谁家舍得让新妇干这种粗活?果然这冲喜的和正常聘娶的不一样。”
“我看周大娘是个和气的,应该不会苛待离娘吧?”
“难说,再和气的人,面对亲儿子的事时,也会改变的。”
…………
郁家收了傅家二十两银子,将二房的长女郁离送去冲喜的事,已经在村里传开,很多疼爱女儿的人家觉得郁家做得过分,居然将自家姑娘嫁给一个将死之人。
只是郁家有两个读书人,那郁老大也是个有本事的,他们面上不敢说什么,私底下没少鄙夷。
正说着,又见郁离提着两个空桶过来继续挑水。
这次她没拿扁担挑水,而是将桶装满水后,直接提着两桶水走了。
大多数人挑水都是用扁担挑,比较省力气,很少像她这样两手提着走的,而且看着走得还很快。
看到这一幕,那些原本还在说话的人顿时闭上嘴。
有人诧异道:“怎么瞧着,离娘的力气挺大的?”
冯婶子看了一眼,习以为常:“离娘的力气确实比较大,每到农忙时,经常和她爹娘一起下地干活,甚至帮着挑谷子回家,在郁家她可是最能干的姑娘。”
冯婶子家和郁家离得近,对郁家的一些情况也清楚,知道郁家二房那几个姑娘的情况。
她在心里暗暗摇头,觉得这郁家的某些做法实在令人不齿。
虽说世人大多重男轻女,但很少像郁家这样不将自家姑娘当人看的,郁家二房的几个姑娘也实在倒霉,摊上这样的亲人。
郁离来回走了几趟,很快就将水缸的水装满。
周氏原本还有些担心,等看到她提着两桶水如履平地,中途不见喘一下,不禁默然。
看来这儿媳妇的力气确实挺大的。
青石村的夏天闷热,大清早的,温度就升上来,在外头走了一圈,生生热出一身大汗。
周氏端了碗水过来,笑道:“离娘辛苦了,来喝口水。”
郁离接过一口灌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望着周氏。
周氏一阵好笑,她脸上的表情很容易懂,这是还想喝的意思。
于是又给她倒了一碗,等见她居然有继续喝下去的架势,不禁头皮发麻。
周氏赶紧道:“离娘,是不是肚子饿了?饿了就说,不用一直喝水的。”
她知道肚子饿的滋味,饿到只能灌水饱腹。
在她看来,郁离这喝水的架势,就和肚子饿得不行,只能喝水饱腹的人差不多,忍不住想,难道她早饭时没吃饱?
郁离确实没吃饱,但也不饿,只是看到这些干净没异味的水,就忍不住想喝,怎么都不腻味。
不仅是水,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她都挺有兴趣的。
她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好了,没有任何污染,平静祥和,美好得像梦一样。
周氏以为郁离肚子饿了,熬药时顺便往灶膛埋了几颗地瓜,用灶膛里的火灰将它们焖熟,吃着又香又糯,还流着蜜。
郁离知道烤地瓜,原主以前跟着母亲在灶屋里忙碌时,有时候会偷偷往灶膛埋一颗地瓜,晚上拿回房里和妹妹们分享。
烤地瓜对乡下的孩子而言,算是一种难得解馋的零嘴。
很快屋子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这汤药是给傅闻宵熬的,一幅药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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