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老爷子死在大牢里的当天下午,苏重山与林秀儿终于被放了出来。

    人死了,货丢了,账册烧了,苏重山与白府走私的事情不了了之。只是因为影响太坏,太学那边一致决定暂停苏重山的职务,等待考察。

    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待了这么多天,苏重山整个人都被关傻了。直到被仆人接回府,老太太抱着他又哭又笑的时候,他才逐渐回过神来。

    “娘。”

    老太太丝毫不嫌弃苏重山一身的污垢,珍宝似地捧着他的脸。

    “我的儿,我的好儿子,娘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回来两日,娘的坟头只怕都要长草了。”

    苏重山眼睛一热,回抱住老太太哭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苏重山自从做官以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谁曾想头一遭遇到挫折,就差点把命给丢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林秀儿也抽噎着凑了上来。

    “母亲,您可不知道,那牢里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要不是姓白的死了,我和重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呢!”

    林秀儿诉苦正起劲,苏老太太却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

    响亮的巴掌声不仅打懵了林秀儿,也惊呆了苏重山。

    林秀儿尝到嘴里的腥味,不可置信瞪大了眼。

    “母亲,你居然打我!?”

    她自从嫁入苏府,与苏老太太的婆媳关系一直不错,尤其是在生下苏家唯一的子嗣之后,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别说是挨打了,就是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的。

    苏重山赶忙拉住老太太的手,“娘,你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咬牙切齿指向林秀儿的鼻子,“你个贱妇!我们苏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林秀儿气结,“我做错了什么!?”

    老太太:“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我的宝贝儿子怎么会被抓去大牢吃苦受罪!?”

    苏重山愣住,“娘,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件事和一鸣有什么关系?”

    林秀儿也后知后觉发现,他们脱罪回家,苏一鸣并没有出来迎接。

    “一鸣呢?我儿子怎么不在?”

    老太太跳起来啐了口唾沫在她脸上,“苏一鸣这个混账东西,已经不是我们苏家人了!他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苏重山急了,“娘,到底怎么回事?一鸣哪儿去了?”

    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老太太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哭嚎。

    “哎呀,这个挨天杀的小畜生,真是要气死我啊!你们当初前脚因为和苏千涛打架被抓去官府,后脚这个小畜生就带着官兵冲到咱们家里,说是要搜查你和白府勾结走私的证据!”

    “你是没看到那些官兵有多凶狠,来了还要打人,我这条老命差点就交代在他们手里了……”

    苏重山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什么?走私的事情是一鸣曝出去的?”

    林秀儿急切否认,“不可能!一鸣怎么会干这种事,他也是苏家人啊!老爷,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话刚说完,老太太又冲上去扇她的巴掌。

    “怎么不可能!老婆子我亲眼看到的!那小畜生带官兵来的时候还在叫嚣,说什么苏府家业都是他的。他要是得不到,就全给毁了!”

    “我问你,这种混账话是不是你教的?你个贱皮子,自己在外面勾搭男人,还把我唯一的孙子给教坏了,我撕了你的皮!”

    老太太虽然年迈,但曾经在乡里也是泼辣得很,动起手来气势不输当年。

    林秀儿头发被她薅住,脸上挨了几巴掌,胳膊和胸口也被狠狠拧了好几下。

    “啊!救命啊!老爷,老爷救命啊!”

    苏重山被老太太刚才的话弄得一个头两个大,憋着一股气将两人撕开。

    “都给我住手!”

    伴随着低沉的怒喝,老太太成功薅下林秀儿一把头发,这才心满意足松手。

    林秀儿捂着头皮哭得声嘶力竭,“我不活了!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持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被泼了一身脏水。我活着有什么意思,让我去死好了!”

    她这么一哭,苏重山本能将她搂在怀里。

    “你别急,许是娘误会了。”

    老太太见状气得跳脚,“误会个屁!当天苏一鸣把官兵带回来的时候,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教的,我好端端的孙子怎么会学坏!?你说啊!”

    林秀儿还在哭得梨花带雨,苏重山已经冷静下来,招来丫鬟小厮询问情况。

    当府中下人都附和了老太太的说法时,林秀儿的哭声终于止住,苏重山的脸色则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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