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香炉青烟袅袅散去。
夏修竹憋笑快要憋出内伤,慌忙奔出屋外,站在院子里以震天气势狂笑起来。
李念指着他的背影,郑重其事:“你看看,跟他身边待久了的人,一般都会落下这样状态不稳定的顽疾,可见皇帝之可怕。”
皇帝可怕是真的,但沈谦还真不怕。
这俩人自幼相伴开始,就意外地合得来,属于世帝杀人放火,沈谦递刀扇风。
出了事,那就是沈谦背锅,世帝面上骂他,实则轻轻一罚,第二天还和他在一起喝酒吃肉的铁关系。
虽然沈谦没把这铁当成真的铁,世帝也一样没真的和他一起吃肉。
小时候都是一起在裴年手里学治国之策长大的妖精,谁也没真的把对方当人看。
君臣关系,永远都是先于兄弟情谊之上的。
李念看他一脸无语的样子,最后尴尬笑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像我不能选择出生在什么地方,而你也不能选择和什么人绑在一起不是?如今,你我合力,先保住一条生路,然后再说下一步的计划,这是最好的。”
沈行之沉默许久。
他微微点头,同意了李念的安排,之后两手一拱:“沈某倒是要先感谢公主不杀之恩。”
李念后背僵硬一下,尬笑一声:“你这说什么呢,我不是那种人。”
沈行之哼笑道,指着她一直藏在桌下的右手:“你那匕首,柄上的铆钉露出来了。”
李念嘴角更僵了。
她把右手往身后挪了不少,把匕首坐在屁股下,这才伸出手来。
“你看,没有吧?”
沈行之看着她空荡荡的手掌心,意外地没有生气,倒是笑了。
“堂堂一国长公主,杀一个人还要脏自己的手,我应该说你是笨呢,还是傻呢?”
李念撇嘴,指着院子里爆笑不止的夏修竹:“那我也没想到他这么靠不住啊。”
沈行之看看院子里夏修竹那样子,心道:他是因为知道杀不了,纯粹来看热闹的。
“总之,知道要带刀来谈这些,已经很聪明了。”他伸手端起茶,揭盖吹了一口茶上的水汽,“但你记得,往后不管是什么人,这么近的距离,又有这么一条链子在,你最好不要让人看出你还有兜底的……比如杀了我这种方案。”
他把茶送到嘴边,抿了一口:“我只需要把链子绕上你的脖子,在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除非夏修竹能一刀毙了我的命,不然你必死无疑。”
沈行之瞄了她一眼:“你是女人,保护自己的时候,要学着用毒。”
李念惊讶了。
他居然是在教她?
“不是……”李念抿嘴,指着沈行之手里的茶,“确实也考虑用毒了。”
她干笑一声:“佩兰说,这种程度的毒对你效果一般,让我准备个匕首以防万一。”
沈行之愣住。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茶,刚想再说什么,顿觉天旋地转,一头栽在桌上。
昏迷前,他是听着李念慌乱起身喊人,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沈行之只觉得颠簸,四周天旋地转,自己像是躺在个箱子里。
直到水送到嘴边,他勉强坐起来,才看到自己正躺在仲康顺送给李念的那辆夸张的马车里。
他揉着脑袋,虚弱道:“佩兰呢?”
“佩什么兰。”王崇古压着声音,毫不客气,又塞他一嘴汤药,哼道,“你这中毒人事不省的,佩兰先快马加鞭回京安排去了。”
沈行之喝下汤药,了然道:“真不愧是萧将军的女儿,下手没个轻重。”
王崇古轻哼一声,示意他小点声:“喏,你这一晕,又不能耽误军机要事,她们几个人手忙脚乱处理完自贡的事情,这才把你弄上马车返京。”
他“唉”一声,“从青州到自贡,和盐乱有关的事情,她一五一十都写下来,把所有功劳都给了你。拖着你个死人一样的家伙整理了三天呢,这舟车劳顿,又赶了七八天的路,怕是累坏了。”
王崇古说完,沈行之才艰难起身,目光落在坐在下首的李念身上。
她怀里抱着个小薄被子,脑袋歪在一旁,口水流着,已经睡沉。
那地方其实不舒服。
靠近马车外侧,更加颠簸。
沈行之想喊她,被王崇古摇头打断:“别闹,出了川,好不容易有段平稳路,让她睡会。”他顿了顿,“倒是你,这么一来真的不要紧么?”
沈行之没回答。
“你身上本就一身旧伤,我一直喊你养着,你这前后没养几年,这又……”
不等他说完,沈行之抬手,比了个“嘘”。
他目光始终看着李念的侧颜。
那么长时间的日夜相守,虽然不是出自本意,但沈行之早就已经看懂了李念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她没睡。
“别装了。”沈行之淡然道,“你睡着的时候嘴巴长得更大。”
被这么直勾勾地戳穿,李念抱着那块薄被子,脸倒是埋得更深了。
沈行之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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