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忽然间发现，他的见识还是太浅薄了。
那鬼东西上下嘴皮子一翻，他居然还真的信了。
“你这个长嘴不长腚的老杂毛，居然还敢说我无耻、无知，脸呢？你不是有三片本命槐叶吗？来，拿出来让我瞧瞧！”杨凡一步跳到洞口，指着老槐树那无数张抽象的人脸，直接火力全开。
“可笑的人类，你的美味让我垂涎三尺，再等我片刻，我会让你仔细看个清楚的。”老槐树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无数张嘴巴更加疯狂的撕咬了起来。
其实在这一幕看着挺滑稽的。
因为在杨凡的眼中，老槐树的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的东西，他完全就是在撕咬空气。
可他撕咬的是那么卖力。
杨凡没有再去嘲讽老槐树，而是转身对范老问道：“老爷子，这个鬼东西的本命槐叶真的有万邪不侵的效果吗？”
“在这一点上他的确没有骗你，甚至于真正的效果其实并不只是这一点。”范老说道。
杨凡疑惑问道：“可他本身就是个邪恶的东西，他的本命槐叶怎么会有万邪不侵的效果，这不是有些矛盾吗？”
“看起来确实好像有些矛盾，但世间很多毒药，也是治病的良药。”范老说道，“不仅仅只是他的本命槐叶，就连他的枝干都是打造法器的好材料。这种千年老树所制成的法器，比雷击木的效果要上无数倍，几乎等同于你之前拿给我的那一节木头。”
“我那天特意砍了一节他的枝干，除了有探明他本体真相的目的外，还想着留着它再做几样东西。他虽然是个邪恶的精怪，但他的本体，却不是这样的。”
“你可以把这件事理解成物质和意识的区别。”
杨凡很是诧异的看着范老，“也就是说物质是好的，不对，物质按理应该没有好坏之说，邪恶的只是他孕育而成的精？”
“你这一次总算是抓住核心了。”范老欣然说道，“的确就是这样的，他邪恶的精和他的本体，你可以区别去对待。”
这说法，就非常的拗口了，但好在杨凡已经明白了。
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灵光，“老爷子，那要是这么说，我家祖坟旁边的那棵树也不对劲？”
“你到现在还认为他是对劲的？”范老奇怪的看向了杨凡。
“他跟这棵老槐树走的应该完全是两个路子，身上应该没有沾染任何的邪恶气息。”
杨凡的眉头蹙了蹙，“师父，这么理解恐怕是不对吧？一棵隔三差五就要挨雷劈的树，按理应该好不到哪儿去吧？哪有好精怪天天挨雷劈的？”
“有没有可能，那雷电是他自己招来的？”范老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凡问道。
“如果那棵树充满了邪恶，你觉得它会轻易的让你带走它那么粗一节枝干吗？就算需要表面伪装一下，可他背地里肯定应该不会放过你才对。”
“一棵树，自己招雷电劈自己？”杨凡呆了呆，“这树脑子有毛病吧？它修雷法的？”
“也许，又或者，他只是借用雷电之力锤炼自己的实力。”范老无所谓的说道。
杨凡嘴巴张了张，一棵修了雷法，或者说是在用雷法锤炼自己的树？
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他曾无数次看过那棵树，真是惨到家了。
如果那棵树选择的是后者，用雷法锤炼自己的实力，那他的毅力就有些强的过分了。
这绝对不是一般人，不对，一般树能做到的事情。
就譬如外面这棵。
狗狗祟祟的生存在阴暗的夹缝里，只会选择更轻松的，欺凌吞噬弱者的方式去实现实力的增长。
垃圾一个！
“有机会我得跟那棵树去讨教讨教，也许，他能给我一些锻炼毅力方面的指导。”杨凡轻笑说道。
并且，他真打算这么去做。
一棵生长在自家祖坟旁边的，且毅力极其强悍的树。
这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值得他认真探究一下。
“请教可以，但不要胡来。”范老提醒道，“虽然他生长在阳光下，且愿意接受雷电这种至刚至阳之力的考验，肯定不是一个阴邪之物。但精怪这种东西的性情很难把握，说不定他会忽然间杀了你。”
“放心吧，老爷子，我会有分寸的。”杨凡说道。
范老摆了摆手，“修行吧。”
“……好。”
两个人重新入定，各练各的。
洞口，那棵老槐树的无数张嘴巴，依旧在卖力的撕咬着。
这家伙发了狠，脸上满是狰狞的杀气。
杨凡运行了不过两个小周天，外面忽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晃动。
整个山体都好像随时要倒塌了。
老槐树的攻击忽然停了下来，那密密匝匝的树叶刷一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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