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风倒是很快就接受了文普大贤师的形象。
这文普大贤师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流露出洒脱随性。
他喝茶的时候，像个老农一样盘着腿，然后大口大口撮着茶水。
那“嘬嘬”声响，听得周围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刘风看来，文普大贤师身上，没有一点书卷气。
尽管其他书生有些不适应。
但却没妨碍接下来开启的谈话。
文普大贤师放下茶碗，抹了抹嘴，问道：“你们来找我，是想当我的门生？”
“是。”
书生们异口同声。
文普大贤师“嗯”了一声。
随后又摊了摊手，摇头道：“但我只收一个门生，你们有这么多人，这教我如何是好？”
他这话一出口，几个书生面面相觑。
唯有先前那趾高气昂的富家书生，立刻笑着道：“先生，晚生给您出个主意，不如您就收了晚生？”
他倒是直白。
这话一出口，其他几个书生的脸瞬间黑了。
文普大贤师却是点头道：“不错，你比其他人多了几分胆气。”
那富家书生闻言，瞬间喜不自胜。
他将桌上的茶碗端起，学着文普大贤师的喝茶模样，大口大口的喝干了茶水。
先前和富家书生争辩最盛的岭南书生，这时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对文普大贤师拜道：“晚生不才，斗胆请问先生，收纳门生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
文普大贤师咂了咂嘴，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声爽朗，中气十足，全然没有老者的颓萎不振。
只不过笑了片刻，文普大贤师收敛笑容，只是扫视在场所有人，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其他书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那个站起来的岭南书生，更是尴尬得不知所措。
刘风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他本身就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心想所谓的文普大贤师也见了。
眼见这戏似乎唱不下去了，他便想抽身走人。
只是刘风屁股刚刚抬起，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白衣白裙，身姿曼妙，迈着娉婷步伐，轻款走来。
她长相白净漂亮，如瀑的乌丝下，一对黛眉细长如柳，一双眸子明亮亮如冰晶，琼鼻挺直，红唇微阖间，唇线优美而殷红，说不出的妩媚。
女子的出现，瞬间吸引了书生们的目光。
当然，还有刘风！
刘风这老色胚，见那女子容颜绝美，瞬间屁股又落回了座位。
“家父跟诸位开了一个玩笑。”
那女子走到众人面前，端庄而站。
她的肌肤在晨曦地光照中，透着晶莹的雪白，像一朵欺世而出的雪莲。
“其实今日家父收纳门生，确实有一个要求。”
女子面相众人，语调轻柔，透着一种亲疏得体的优雅。
刘风听到家父二字，忍不住看向文普大贤师。
这女子竟是文普大贤师的女儿？
别说，文普大贤师虽然举止略显“粗俗”，但周身隐含着一股端正之气。
这股端正之气，倒是和这女子有些相近。
女子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彬彬有礼道：“小女名叫步如烟，今日有幸见过诸位才子。”
“步姑娘你好！”
那富家书生被步如烟美貌吸引，眼睛都看直了。
他起身就想介绍自己，却被一旁的岭南书生打断了。
岭南书生率先开口，问道：“步姑娘，请问文普大贤师收纳门生的要求是什么？”
“很简单！”
步如烟抿唇，轻声道：“家父想问诸位，你们为何要来当门生？”
“自然是为了求学！”
岭南书生神情激动，抢先答道。
他说话间，还瞥了一眼那个富家书生，显然还在为先前富家书生的言论耿耿于怀。
步如烟闻言，笑容不减，又问道：“诸位求学，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考取功名，做大官！”
富家书生底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他话一出口，其余书生再次面面相觑。
他们显然没想到，富家书生居然如此直白。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刘风像看傻逼似的看向富家书生，心想这货也太不含蓄了。
这种事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这样说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
读书人嘛，肯定为了走仕途。
当小官说是为民，当大官就说为了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