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酌对卫妤极度的占有欲，其实从未消失。
他在克制罢了。
“你应该是自由的。”
男人眼底温柔，歉意流露，一手情不自禁地抬起，却又收回。
爱是想要触碰却又缩回手。
卫妤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又怎会不懂他的担忧？
“但我也不想让你再受伤，再被人带走，失去你……永远都是我无法承受之痛。”
爱会让人胆怯，让人自乱方寸。
卫妤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开导他，可现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男人其实远比她想象中需要她。
“听着像，我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卫妤故作轻松，眼眶却逐渐温热：“我……”
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的。
这样的话说着似乎也很无力，无法消除男人的担忧。
卫妤笑着宽慰：“我被带走，也只是小概率事件，不可能每天发生的，阿酌，其实你也很清楚。”
清楚，但就是担心。
哪怕是时酌，也有难以战胜的心魔。
所以，他只能每天盯着她。
可卫妤是自由的，他不该时时刻刻占据她的时间。
“我明白。”
男人深吸一口气，眼底阴霾逐渐散去，似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
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温柔。
卫妤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从她回国开始，她甚至没有问过他记忆的事。
此刻这满是情意的眼神，一如从前。
“我会改的，你帮我。”
时酌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却见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
他头一次怀疑自己的仪容。
时酌抬手摸了摸下巴。
他有每天剃胡须的习惯，可此时竟觉得自己的下巴有点扎手。
刚才有没有扎到她？
卫妤却攀着他的肩膀，颤声问：“你……恢复记忆了？”
那种柔情的眼神，失忆后的时酌从来没有。
尽管他依旧对自己很好，似乎也很爱自己。
时酌顺手将女人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呼吸交错，卫妤压着他的肩膀才能稳住自己。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啊。”男人在他耳边低语：“那你猜猜，我恢复了吗？”
这还用猜吗？！
卫妤激动地收紧双臂，仿佛要用尽她全身的力气，仿佛如此便可与男人永不分离。
“你想起来了……太好了……”
时酌也拥紧了她，手掌顺着的她的后背轻拍：“我们的过去，我怎么能忘？”
肩膀处有些湿润，女人低声抽泣着，时酌的心再度抽痛了起来。
他们都是为对方考虑的人，可有时关心则乱，反而会让对方受伤。
时酌什么也没说，两人紧紧拥着。
夜更深了，时酌便抱着人上了床。
夜色旖旎，可他们谁也没有欲念，可两颗心却紧紧靠近。
“好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时酌指腹擦过她的眼底：“哭什么？我恢复记忆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这叫喜极而泣！”
卫妤与他拉开了距离，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做了很多准备，唯独没有想到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幸福来得太突然，卫妤甚至无暇思考其他。
“很晚了，睡吧。”
男人将她的长发往一旁拨弄，抚摸她的侧脸。
卫妤抓住了他的手。
“睡觉。”
经刚才那么一折腾，她竟也开始犯困了。
忧心了一个月，她也终于可以放松睡下了。
时酌本想再多看她一会儿，可自己开了大半天的车，竟也累得不行。
他索性关了灯，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安然睡下。
第二天，两人起得不算晚，简单收拾后，继续向北前进。
“听说出了京城后不久，就能看到大草原了。”
以前在海城，卫妤知道蒙蒙细雨，到了京城，她知道了春秋的短暂，再往北走，草原是怎样的呢？
“我们已经算离开京城了。”
发车后，轿车在没有围栏的道路上平稳前进。
不知不觉，路的两旁出现了大草原，不过还见不到几只牛羊。
草原一望无际，天空仿佛与地面接壤，卫妤很快便被景色吸引了目光。
她立刻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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