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的话音刚一落下，现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虞棠的身上。
谁都知道红豆是陛下的新宠。
如今正在兴头上，就连贤妃娘娘都要让红豆三分。
而虞棠。
是大容第一女子。
能载入史册那种。
只要有点脑子，都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招惹虞棠。
毕竟虞棠除了拥有名声，可还有一位战神兄长和一位刚升迁兵部尚书的父亲。
而虞家更是手握大容的经济命脉。
红豆说完也有些后悔。
毕竟皇帝还眼馋着虞棠，对她却是实打实的厌恶。
若让陛下知道自己针对虞棠，绝对讨不着便宜……
然而话都说出来，她能怎么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虞棠身上。
大家都在考虑这位虞小姐会怎么做。
隐忍？
似乎除了隐忍也没有第二条路。
毕竟虞家就算再怎么势大，那始终也是臣子。
在众人的目光中，虞棠放下手里的酒杯。
她脸上的表情不曾有丝毫的变换：
“论左右逢源，攀附权贵，臣女还要和慧妃娘娘学习。”
“毕竟从一个宫女一步步走到妃位，这其中的艰辛与苦楚，又岂是旁人能够知晓的？”
“慧妃娘娘，臣女说得对吗？”
红豆看着虞棠那张挑不出一丁点的错的脸。
四面八方的目光接连投到她的身上。
她拼尽全力才勉强掩盖的出身，此刻被虞棠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红豆仿佛能听到众人嘲笑的声音。
那一张张妆容精致实则丑恶的嘴脸在背地里指着她笑话。
“看，一个下贱的婢子，爬上龙床了便真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
“底层出来的贱民，连棋都不会下。”
“听说陛下让她弹琴她都不会弹呢，当晚便被陛下赶出房间了。“
……
耳边各种扭曲的声音响起。
红豆双目赤红地瞪着虞棠。
贱货！
自己不过随意说了她两句。
她便将自己的脸面丢到地上任人践踏。
贱货！
被一群乞丐上的怎么不是她！
如果是她被一群乞丐上了，陛下想必也不会再看上她了吧！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
“虞小姐伶牙俐齿，真让本宫佩服。”
“本宫敬你，希望虞小姐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拥有如今的地位。”
虞棠举杯，“多谢娘娘，那臣女也祝愿娘娘与陛下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
这话有多讽刺谁都知道。
先不说如今红豆得罪了皇帝，皇帝似乎已经厌倦了她。
就说那位即将进宫的北池公主，陛下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会看在北池的面子上，恩宠一阵子才能丢弃。
红豆咬牙，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也只有自讨没趣的份儿，她索性也不再说。
容姝原本还要准备帮虞棠狠狠怼回去。
可见虞棠那从容的样子，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对着虞棠比了个大拇指。
厉害！
“红豆最讨厌别人说她的出身了，你一张嘴就直击要害，不愧是你。”
她悄悄用肩膀撞了虞棠一下。
虞棠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夸赞的。
只是嘴上吵赢了，并未给对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她其实已经很厉害了，一个人能从婢女一步步爬上妃位，只是她自己太在意出身上的不足。”
如果是自己，她会把刚刚那番话当做是夸奖。
“你觉得她厉害？”容姝瞪大眼睛。
“她不厉害吗？”
“白梅什么手段我们都很清楚，能在白梅的手底下熬出来她已经很聪明了。”
“当然，夸赞她不代表我喜欢她。”
“这是两件毫不冲突的事情。”
而且这个红豆总给她感觉有点怪，她好像很想除掉自己……
正想着，男席那边忽然传来阵阵喧闹。
虞棠忍不住转头。
男席。
容拂坐在上首，这边的歌舞已经停歇，那位北池的公主从殿外缓缓走入。
正月里的夜风彻骨的冷。
可那位公主只穿了一袭薄薄的红衣。
她额头佩戴着鲜红的流苏额饰，柔美的不像是北池出来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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