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哈沙达的父亲跟他说过,楚人是邪恶的,他们占据最好的牧场,驱赶草原人到苦寒之地。
他自幼弓马娴熟,为的就是抢回部族地盘,守卫白狼神的正义。
有一天,东边有个强大的部落,入侵大突厥,哈沙达告别了养育他的库尔支河。
七年时间,他从稚嫩的孩子,变成草原上的雄鹰。
两年前,哲哲大王赏赐了他的阿妈二十头牛,五十只羊,还有一个头是洁白的小羊羔。
从库尔支河毡包的老母亲手里,换走了他雄壮的儿子。
此致,哈沙达成为王帐军的一员。
这些年,打楚人?
楚人是人吗?他们都没上战场能力!
这种对手,哪里轮的到他们王帐军精锐出场。
印象里楚人是大突厥最弱的敌人,
西边的高昌,叛军,东部的高句丽,室韦,契丹,那个不比楚人厉害。
自从来到河源,哈沙达渐渐改观了。
他这才想起,曾经有一个部落的老人,跟他说过一句话。
突厥人要珍惜楚人柔弱的岁月,楚人不是弱,而是这几十年无人。
一旦南人的英雄崛起,突厥人就难了。
过去他嗤之以鼻。
这一刻,哈沙达信了。
尽管很难,但他已经杀了十几个人。
每杀一楚兵,就有身后楚人的顶上,从一开始穿着黑色甲胄的,到后来红色甲胄,甚至此刻,连甲胄都没有的士卒。
一声怒吼,他锋利的骑矛,刺穿了一名面带恐惧,却悍不畏死的楚人。
哈沙达环顾四周,尸体堆成了小山,他这才发现。
身边都是陌生的面孔,他的百户已经损耗殆尽了。
他目眦欲裂,怒火中烧。
奋力拔出长矛,企图再杀面前的楚人。
可猛然发现,精铁骑矛纹丝不动。
那个楚人。
那个面带恐惧的楚人。
他流着眼泪,死死的抓住自己的长矛,口中激动的乱喊。
“阿哥,阿哥!!快杀了他,,快杀了他,,”
“艹,南楚狗。”
哈沙达是什么,久经战场的勇士,他眼眸轻蔑,长矛一转,搅动的力量,足以震碎这名瘦弱楚人的内脏。
死了!
那个面带恐惧,哭泣的楚人死了。
可他的双手,牢牢抓住长矛,死死的抓住。
“艹?!”
这里是战场啊,没有兵器死路一条。
哈沙达露出了惊恐,他急切的想要拔出长矛。
就在此刻。
带着放血槽,武川镇制式长矛,快如闪电。
“噗!!”
哈沙达被捅了个对穿。
他并没有死的多传奇,楚人长矛手快速收回精铁长矛,并没有多看一眼这名库尔支河有名的勇士。
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仿佛看见了,夕阳下,等待他回家的阿妈跟祖母。
雪地里。
他跟那名楚人,牢牢的连在一起。
两人都死死的抓着长矛。
激烈的搏杀,充斥整片战场。
古河沟,精锐的楚兵无情收割突厥人。
他们骑兵打步战,本身就是以短攻长。
何况面对的还是大楚顶尖的步兵军团。
但哲哲大王有兵力优势。
三万多打一万二,几乎是三倍的兵力。
更不用说,周云这里,还有很多没有甲胄的士兵。
战场上,覆甲和不覆甲,是两种人。
封建时期。
私藏兵刃没事,私藏甲胄就是造反,可见甲胄的重要性。
帅台上。
“叮!”
“叮!”
兵神系统提示音,都快让周云大脑过载了。
每时每刻,战场都在发生变化。
传令兵的旗语,几乎一直在指挥各处战场。
好在是严格训练的河源项济部队。
若是一般的大楚兵,就这些旗语,军队都乱了。
仔细观察战场后,周云眼眸一狞,阴冷可怕。
战鼓响了!
建安军的战鼓响了。
左翼山坡的骑兵猛然一颤。
他们听到了命令,
冲锋,冲击正在进攻的哲哲大军。
近三千战马,马蹄雷动,踏着骑兵阵型,直取突厥哲哲的后心。
此刻哲哲人困马乏,久攻不下。
若是这三千精锐骑兵杀过去,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狼图腾黑轿上。
杨双全程关注战场,面容平静,对着身旁的亲卫道。
“准备战马兵器。”
准备战马兵器?
亲卫不禁一愣,这不是还有阿史那弥禄的六千天狼卫,难道他们不是这伙楚人的对手。
山坡上,骑兵一动。
弥禄便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战场搏杀,天狼卫的统领乃是猛将,不用哲哲提醒,他也知道如何掩护。
六千天狼卫,踏起雪泥,马如风,人如龙。
阿史那弥禄,身形如牛,横槊打马,一骑绝尘。
三百步!
两百步!
一百步!
“砰!!”
“砰!!”
……
两支骑兵,战马奔腾,毫无花哨的碰撞,一时间人仰马翻。
断肢乱飞,战马嘶鸣。
不时有人倒下,被随后而来的马蹄踩死。
阿史那弥禄。
如同虎入羊群,一根精铁长槊,在他手中使得出神入化。
挑、扎、甩、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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