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微月抿唇一笑,“伶音楼,是南城最大的乐馆。不过伶音楼出名却并非是因为听音这等雅事,而是那些个温润如玉的小倌。当然,里面的乐姬也不少,且个个漂亮。”
“……”江璃戈这可算是听明白了,就是一打着乐馆幌子的花楼呗?
胥微月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兴趣,嬉笑着凑上前来,比那花楼里的鸨母还要尽职尽责。
“表姐,我可是听说了,这伶音楼里有位墨鸣公子,弹得一手的好琴,生得也好看,颇有点男花魁的意思。还有个千野公子,舞得一手好剑,腹肌整整八块儿呢!”
“……”江璃戈无奈地斜了胥微月一眼,才道:“你可还记得正事儿?”
胥微月立马收起方才那垂涎三尺的神色,正襟危坐。
“自然是记得的,这次去伶音楼最主要的事情当然还是找那姓韩的麻烦。”
“嗯。”江璃戈点点头,起身选了件儿素净的衣裳换上,这才缓缓道:“走吧,伶音楼。”
“好嘞!”
胥微月一马当先地跑在了最前头,命府中栓了马便直奔伶音楼而去。
不愧是被称为销金窟的地方,伶音楼装饰得富丽堂皇,走进一楼大厅便是一派莺歌燕舞、余音绕梁的热闹景象,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姐妹俩只看了眼,便直接往二楼去了,伶音楼二楼全是贵宾厢房,做的虽是花楼的营生,里头装饰得倒有几分风雅,就连角落都透着诗情画意。
跟在身后的随从一大群,皆被姐妹俩安排在了厢房门外,只有一个脸上尚有淤青的矮个儿男人跟了进去。
矮个儿男人,正是一直帮胥微明与韩奇之间递信的那个小厮,牛五。
牛五佝偻着身子,一字不落地背下了江璃戈交代的话,这才被允许出了房间,去韩奇那边“复命”。
牛五这头才刚出门,鸨母就扭着腰肢进了房门,一边招呼着跑堂的摆菜,一边笑吟吟地询问了姐妹俩,“不知两位贵客中意哪位小倌呀?”
江璃戈对小倌什么的没太大兴致,但不点个吧,又恐叫人看出蹊跷,便脱口而出胥微月念叨了一路的名字。
“墨鸣吧。”
比起舞刀弄剑的,还是弹琴的清净些,江璃戈想。
江璃戈她们进门的阔绰手笔,鸨母是见识过的,当即笑眯了眼,应了声“好嘞”便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
约莫过了片刻,就有一抱着长琴的白衣公子进屋,守礼地停在了屏风外,缓缓行了半礼,“墨鸣见过两位贵客。”
“嗯。”江璃戈轻轻应了声,便道:“素闻墨鸣公子琴艺无双,我姐妹二人慕名而来,墨鸣公子请吧。”
“是。”隔着屏风,墨鸣颔首应下,摆好长琴便开始醉心抚琴。
殊不知,屋里两人没有一个在认真听。
她们的厢房就定在韩奇的隔壁,掀开墙上的装饰画,有江璃戈提前叫人打好的洞,贴在墙上便能听清隔壁是何动静。
隔壁厢房,牛五按照江璃戈交代的话,同韩奇委婉地表达了胥微明的绝交之意。
韩奇听了自然是要问个子丑寅卯的,直道他与胥微明是那般要好的友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割袍断义。
牛五蹙着眉一脸的为难,被韩奇追问得烦了,便怒道:“韩公子莫要问了,这些可不是小的一个下人能说的!”
韩奇笑吟吟地塞了锭银子到牛五手里,“韩某知道你为难,但我实在是担心胥兄,还望小哥透露一二。”
收了银子,牛五脸上的不耐烦也就立马敛了起来,笑道。
“嗐!就是前些日子咱们公子与梅霜姑娘的事儿被府中发现了,老太君大怒,连带着我们这些个身边侍候的都好一顿打。”
牛五说到这里,还不忘指了指自己脸上的淤青。
“胥家毕竟是当今皇后的娘家,最是看重名声不过,公子这事儿被发现后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这不,连带着咱们夫人都一道被禁足在府里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咱们公子都是胥家的独苗苗,老太君便是嘴上说得厉害了些,还不照样会出手替咱们公子收拾这烂摊子?”
“当真?这梅霜事情闹得大,怕是难以收场。”韩奇说着,又往牛五手里塞了些银子,“还望小哥再透露透露,也好叫我放心些。”
“这事儿我也就是听了些风声,说是那梅霜姑娘已平白消失好几日了。”牛五又赚一笔,当即笑逐颜开,压低了声音说罢,还笑着又强调了几句,“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如此,我便放心了。”韩奇了然地直直点头,随即笑吟吟地将牛五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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