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上弦闲着没事儿琢磨着弄点烤鸭吃吃的,她其实不太爱吃鸭肉,鸭子肉做的不好吃就有股骚味,吃不惯,倒是烤鸭、烧鸭、酱鸭,她能吃不老少。
要是能做出烤鸭来,到时候搞个冒烤鸭多得劲儿?
要说她来了这儿这么久,最不习惯的就是很多现代的小吃、零食,自己不费劲巴拉的做,那就吃不到,不像以前,骨头懒的时候打开手机点个外卖。
不是黄衣服就是蓝衣服的靓仔就会嗖嗖嗖的送上门。
到了这儿,有时候想吃点啥,就是炊具都经常得自己搞,不过她对于做烤鸭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因此土窖做的也不大,里头就只能放两只鸭子。
灶上咕嘟咕嘟的炖着猪肚鸡汤,师徒四个围着两只已经脱了衣哦不,是鸭毛清理的干干净净且除了颈部一道放血口全身无破皮,体脂率在325左右的裸鸭。
“师父,麦秸秆。”周英颠颠儿的掏出一大把麦秸秆递到她面前。
这东西不值钱,就是收完小麦之后剩下的秆秆,就是这个时间有些难弄,费了点劲儿:“已经按着你说的,剪了两头拿水泡了又煮了,拿盐水泡过了之后我搁在灶台边弄干了的,保准儿没问题。”
江上弦拿了一根低头抬头的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卫生问题从明面上是瞧不出来的,便拿了杯水将麦秸秆插进去嘬了嘬,顿时眼睛一亮:你还真别说,这玩意儿可以啊!
“师父,你就拿来喝水啊?喝个水哪能这么费劲?”周英傻眼了,他还以为有什么大用呢,就这麦秸秆,他们小时候淘气在渠里凫水,也会叼一根这个用来换气叻。
王碗跟着猛点头,他虽然是个胖子,可胖子在游泳上是有先天优势的,他可以很轻松的在水上飘着不沉下去:“哪儿那么多话,师父就爱这么喝水,咱就弄呗,又不费什么事儿。”
二师弟就是话多,师父喜欢怎么玩他们做徒弟的都只有陪着的份儿,哪有嫌弃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猛摸了摸鼻子,一言不发的从三人脸上扫过,他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师父平常虽说在吃食上想一出是一出的,可也不会这么吃饱了撑的,要喝水直接喝不就得了,都渴了还用那麦秸秆喝,那么细的管子,喝个水不得急死?
“不是用来喝水的。”
江上弦白了他们一眼,都什么跟什么,她又不是有病喝个水还这么折腾:“一会儿做鸭子的时候要用。”
她伸手在鸭子身上捏了捏,听说正宗的北京烤鸭必须是正宗的北京本地鸭做的,可这会儿没有,只能用这长安本地鸭凑合了。
江上弦捏住鸭脖子,开始给徒弟们边教学边做鸭子:“鸭掌、鸭尖儿都剁了,一会儿放猪肚鸡里涮着吃。从这地方下手,把鸭子的食管给剥了。”
本来就是头一回,属于理论派战士,再加上还要让三个徒弟瞧清楚,她的动作并不快,若是换成北京那些常年做这个的,那动作得比她麻利两三倍。
江上弦左手捏着鸭脖子处的,右手摊开:“麦秸秆。”
“这儿呢!”周英赶紧放了一根麦秸秆在她手心。
手里的麦秸秆小心而准确的插进鸭皮下头:“来,李猛,你来吹气儿。”
李猛难得的瞬间眼睛瞪大了两秒,他有些懵,但还是撅着屁股俯下身凑在麦秸秆的另一头:“师父,怎么吹啊?”
“哎呀,就往里吹,用力吹,给这鸭子吹鼓起来!”
这人长得结实,肺活量还真不是盖的,李猛轻而易举的就吹折了一根麦秸秆,手足无措的用黑粗的食指和大拇指拈着断掉的那半截麦秸秆,他真的太无助了:“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换一根,吹牛皮好吹,这鸭子皮可不好吹。”在江上弦的预设中,早就已经把这种情况纳入考虑范围了,所以才会让周英准备了那么多麦秸秆,她就不信了,这么多麦秸秆全造完了,区区两只鸭子还能没吹起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这么倒霉,大不了就做卤鸭呗,反正都是自己吃,横竖在她们厨艺界,没有白白浪费大好食材的道理。
好在李猛还算是个内秀的,连续断了六根麦秸秆之后,他终于摸到了一些脉门,江上弦捏紧鸭脖开口处,一手虚虚按在鸭背上,手心和视觉都能清晰的看到鸭皮一点点鼓了起来。
她感受着手下的触觉,大约充了八成的时候便叫停了:“行,差不多了。”
“来来来,周英你来,先给这鸭子掏个腚,手指头从这地方戳进去,把肛门肠给揪断。”她的手指在鸭屁股上尖尖地地方点了点,示意周英往那儿戳。
“哎!师父,我来!”
若是只有师兄弟三人的时候,这小子还会找机会躲懒,可但凡江上弦在的时候,他一向都是指哪儿打哪儿,很是积极:“是这儿吧?我下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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