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日卖力的倒腾着两条腿,一手提着一只打包好的烤鸭,呼哧带喘的一个小跨步跑进新家的大门。
江母闻言低声骂了一句这小子没个稳重的时候,便赶紧把手里正在装的果子礼包塞到夏真英手里:“乖孩子,喊上老范一道儿,给邻居们送去,快些回来!”
这是风俗了,搬到新地方要给附近的邻居送些点心,一提提的油纸包,里头是各色点心的混合,大概就是表示我们搬过来啦,以后大家就是好邻居啦,互相之间照应着些。
“哎!姑母,可等我回来了再开席啊!”小姑娘脆生生的应了,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撒丫子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回头叮嘱。
夏真英还是蛮喜欢干这个活儿的,她今个儿就没出摊,早上跟着江母去买菜的时候,考察了一下市场,准备明日早上就开始开张。
这边的人比永安坊的住的还多,早饭摊摊也比永安坊多,不过她对自己的羊肉拉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老夫人笑着和江母道:“这个也同二郎一样,是个不稳重的,咱们家也就年奴稳重些了。”
江上弦默默接受了这句不真实的夸赞,她不是稳重,她只是心理活动丰富。
“年奴,你l来,我先去将软垫子都放好!”
江母说的软垫子其实就是一个个正方形的里头放了木棉的扁扁的坐垫,原本她抠门,只做了两个,说是给夏老夫人一个,剩一个等崔辩叙来的时候给他用,非说直接坐方凳上容易冻了腚。
还是江上弦强烈要求人人平等,每人都做一个,凭啥他崔辩叙的大腚会冻,她们的就不会?
“阿姊!乐仙楼的生意也忒好了!若不是你提前打了招呼,我肯定买不上烤鸭!”江望日跑的脑门子上都是汗,小孩子火气好,再加上天慢慢热了,跑一跑就出一身汗。
江上弦走过去一手接过烤鸭,一手在他后背心处摸了一把,扭头对着江母道:“阿娘,二郎这衣裳全湿了。”
“你这孩子!跑什么!”
果然,江母立刻就开始骂孩子了:“赶紧换了去,若是着凉风寒,信不信我抽你?”
“阿姊!”江望日气得跺脚,出汗怎么了?他每天晚上睡觉都出一身汗,一会儿就干了。
外头,已经响起了老范给崔辩叙行礼的声响,还有夏真英匆忙和他打招呼的声音:“表姐夫!”
江母瞪了他一眼,小声骂道:“再磨叽我手里这勺就落你脑瓜顶了啊!”
“哎呀哎呀!”江望日抱头夺门而去,打一下没什么,那大勺上头油乎乎的,落在脑袋上保准弄得一头油,他不想洗头,也不想顶着一头油跟姐夫一块儿吃饭!
“啧”江母这眉头皱在一起压根散不开,真是能指望他什么!
夏老夫人看了一眼江上弦,语气不急不缓:“急什么,有九郎在呢,不说怎么拉拔,做姐夫的教训小舅子总是应该的。”
话音落,外头就响起崔辩叙的声音:“二郎,你这是做什么?行事需不急不缓,你的下盘不稳,跑快了容易摔”
一个摔字才说出口,果然传来一声重响,同时还伴随着江望日的痛呼:“啊!”
江上弦和江母对视一眼,双双放下手里的东西小跑着出去瞧,只见江望日趴在台阶上捂着脑门瞧不清脸,江母吓了一跳一叠声的问:“这是怎么了?摔到哪儿了?快给阿娘瞧瞧,可有出血?”
“来了。”江上弦见崔辩叙没有什么反应,便知道这小子肯定摔的不重,顶多也就是个包,便慢下脚步来同他见礼。
崔辩叙看到她的那一刻心就不由自主的开始加速,袖下的手松了又捏紧,捏紧又松,仿佛有一只嘉賔在胸口乱撞:“恩。”
他今日穿了一身联珠团花纹锦紫色襕袍,玄色的腰带上至挂了一串黄色的暖玉,从古至今,男子的服饰不如女子花样多,这身衣裳属于不花里胡哨却很显贵气的。
贞观年间,紫色、绯色属于尊贵的颜色,紫色染料是从茈草中提取出来,而绯色则是从茜草中所提取,这两种颜色无论工艺还是原材料都相对来说比较难在最终达到完美的效果。
而绿色、青色、就次一等,最次的便是黑色、绿色,至于一般现代人印象中皇室专属的黄色在这时候并没有被皇家垄断,因为黄色染料廉价易得,社会各阶层的人都在穿黄色袍服,黄色真正和皇家捆绑要到总章年间。
“这衣裳好,衬得你格外白净。”江上弦很有礼貌,也出自真心的夸赞,这个紫色真的挺显白的,她有些馋紫色了,正好天热了,下回去绸缎铺子瞧瞧有没有浅些的紫色薄料子,到时候绣上图案,外头包一圈黄色的边做个褙子,下头再配上黄色的八破裙保准又嫩又好看。
崔辩叙身为男子,被人夸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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