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延回国后,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昔日谢家家主谢天齐气得发病。
谢天齐,谢祁延的亲生父亲,此时此刻还躺在医院的icu。
谢天齐昏迷不醒,而他的妻子侯梦秋,也就是谢祁延的后母,一夜之间发疯不止,被他亲手送进精神病院严加看管。
至于侯梦秋那十二岁的儿子谢桉,也是一夜之间没了消息。
没人知道谢祁延做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但人人都怕他谢祁延下一个要处理的对象是他们自己。
那是个疯子。
疯子从不讲人情和道理。
谢氏以往内斗极其厉害,但谢祁延回来后风向就变了,老爷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主将谢氏全权交到谢祁延手中。
这一刻所有人的所有动作都停了,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这个疯子。
谢祁延嗅觉敏锐,闻着他们身上的酒味,面色微沉。
酒气熏天,和昨晚周煜身上那迷迭香水一模一样。
糜烂,肮脏。
谢楠许是酒气未消,挑眉笑了两声:“大哥有所不知,周煜那小子终于开荤了……”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便被谢林死死捂住。
谢祁延冷冷看过去,谢林则是硬着头皮一笑:“老三说的醉话,大哥别当真。”
等人一走,谢林一脚往谢楠身上踹:“他娘的你醉糊涂了!”
现在的谢祁延阴晴不定,小时候谢家上下无一人对他怀着善意,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记仇。
自从他回国以来,还从未主动找他们兄弟二人问过些什么,今天算是头一回,问的却是周煜。
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从表情来看,绝对不是好事儿。
谢祁延上车后,余飞按照惯例汇报一日行程,随后骂了句粗口:“杨大同那孙子被关了几天还是死咬着一句话不交代,他奶奶的!”
“不说就继续耗着,今天开始让霍扬给他断水断粮,还有侯梦秋的儿子,继续找。”谢祁延半眯着眼睛,眸光凌厉,“下午到精神病院走一趟。”
余飞往后视镜看了一眼:“你怀疑那女人装疯?”
“是不是装的,都得去看看。”谢祁延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
余飞点头:“明白!”
“十一点视察星耀,我亲自去。”谢祁延看了行程安排,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余飞下意识脱口而出:“这点小事情让霍扬去不就好了?”
“你是总裁?”谢祁延反问。
余飞猛地拍了下嘴:“……好的谢总。”
这个月的奖金全是被这一张破嘴给扣没的。
-
中午十一点整,谢祁延准时出现在星耀大厦,一来便交代霍扬去视察工作,自己则带着目的走向电梯。
余飞瞥了谢祁延好几眼。
直到上了最顶层看到夏晚栀那一瞬间才恍然大悟。
他说呢,这点小事儿怎么劳烦他谢总屈尊降贵亲自来盯。
敢情人家是来盯美人的。
还是个病美人。
工作室的门是敞开的,竹子那小小的身躯正抱着一幅画走动,画框挡住视线,余飞进去时举起右手正想打招呼,反而成了绊脚石将竹子撞得往后一倒。
余飞一惊:“对不起对不起……”
夏晚栀听到动静,拿着沾满颜料的画笔从里面的画室跑出去,将竹子从地上拉起来后将视线锁定在谢祁延身上:“你怎么来了?”
眼里不欢迎的意思很明显。
竹子前一秒还想发火骂人没长眼睛,这会儿看到谢祁延后整个人石化,躲到夏晚栀后面一动不动。
来者不善,不是好人。
谢祁延环视一圈,淡淡瞥了她一眼后反而看向工作室内挂在墙体上的画。
色彩鲜明,光影浓重,立体而传神,给人带来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夏晚栀的画大多都是梦幻系列,有简约的,也有复杂的,挺抽象,大多数看不懂。
“画家?”谢祁延站在一幅画前,转身看着这个对她带着浓重敌意的姑娘。
她今天穿了背带裤,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画家,头发绑成两根麻花辫垂落在身前两侧,头顶戴着一块色彩鲜艳的花色头巾,倒是多了几分乖巧。
昨晚还在输液,今天不在家里休息反而来工作,倒是个事业心强的。
她围裙上沾了许多颜料,手上也是,但脸上却白皙得很。
谢祁延忽然想往那素净的脸蛋也抹上色彩丰富的一笔。
夏晚栀总觉得他这一趟来者不善,赌气不想说话。
竹子咽了咽口水代替她回答:“不是画家,是绘梦师。”
职业过于冷门,他听完沉默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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