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别墅后，方柠才知慕榕初和林熙然她们那队回来得更早，许是相处得不愉快，林熙然的脸色很难看，眼眶红红的，像大哭过一场似的。
直播结束了，她也不装了，真实情绪全写在脸上。
方柠不想跟她碰上，见她从厨房出来，视线仅对上两秒就赶紧错开，往楼上走去。
林熙然跟在她身后，高跟鞋踩在实木台阶，发出清脆的回响。
到了楼梯拐角，方柠忽然听她问了一声：“你买了什么东西？”
“从岛上带回来的纪念品，这是我们抽到的任务。”方柠快速解释。
林熙然的好奇心并未打消，不依不饶道：“给我看看。”
她已经对方柠伸出了手，方柠只能把包装盒从袋子里拿出来，打开给她看了眼。
“就是一个水晶球。”
“好漂亮。”林熙然知道这个品牌卖得有多贵，暗沉的眼睛明亮几分，竟然说：“我可喜欢水晶球了，家里收藏了特别多，你这颗我一眼就看中了，能把它送给我吗？”
“………”碰到这种脸皮厚的人，是真无奈。
方柠不愿意，但也没胆量明着回绝，只能垂下头，很小声告诉林熙然，这是沈清眠送她的。
言外之意——我不能把别人送我的东西转送给别人。
林熙然冷笑勾唇，心里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但她语气还是温和的，“拿出来给我看看总行了吧？回头我照着去买。”
方柠还没反应过来，林熙然就把盒子夺过去，拿出了水晶球。
她的情绪压抑一整天了，正愁找不到出口宣泄。
“啪”一声，水晶球刚到她手里就摔了下去，砸在楼梯上，玻璃四分五裂，里边的雪花还有鲸鱼都摔了出来。
前后不过几秒钟，方柠都没反应过来情况，错愕低下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好意思，我手滑了。”林熙然佯装慌乱说着，在鲸鱼上狠狠踩了脚，“你应该很少收到这么名贵的礼物吧？回头我再赔你个新的好咯。”
玻璃渣被她踩在脚下，方柠望着她的脚背，提了下唇道：“小心点，别扎到脚了。”
林熙然挑下眉，心想怂包就是怂包，贱命一条，在她这儿受了气也得吃哑巴亏。
高傲昂起下巴，她抬腿迈上一层台阶，正准备从方柠身边过去，谁料她突然用胳膊狠狠撞了下她。
林熙然哪里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完全避之不及，身体撞向楼梯扶手，还没来得及抓住栏杆，七公分的鞋跟已经受不住力，狠狠摔了下去。
忘了台阶上散着一层层的玻璃渣，她的手本能想要撑住，结果却压在玻璃上，疼得发出惨叫。
方柠站在比她高两层的台阶冷眼望着。
她并不想与人结仇，可敌不过林熙然欺人太甚。
之前不反击是息事宁人，她软弱但不可欺，触及了底线，也不能由着别人践踏尊严。
看林熙然扎得满手血，眼泪一颗颗掉下来，方柠下了层台阶，俯下身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需要我拉你起来吗？”
林熙然狠狠剜了她一眼。
“原来你的胆小怕事都是装出来的。”她的语气竭尽嘲讽，“方柠，你可真聪明，故作可怜惹人同情，博取她们对你的关注，我就知道你不简单，稍微使点手段你就原形毕露了吧？”
听闻，方柠的眼神冷了几度，她压低声音，不重不轻开口道：“我的确胆小，因为没家世背景支撑我去肆意妄为，所以我害怕慕榕初，害怕沈清眠，但你有什么值得我怕的呢？我只是不想和你起正面冲突罢了，你不要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你名声再响也只是资本的一颗棋子，那些都不是属于你的，你也不能奈我何。”
方柠的语气并不重，甚至能称得上是温柔，可每个字都像针刺到林熙然的痛处。
网上曾流传过林熙然被有钱的大佬包养，因为有大佬的扶持，她才能一路顺遂，成为国际超模，后来大佬把她抛弃了，她的资源便直线下降，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参加恋综。
方柠竟然当着她的面把这事儿给揭开了，虽然没有明说，但旁敲侧击更羞辱人。
林熙然已经不觉伤口疼痛，被方柠怼得麻木，她愤恨瞪着面前这个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女孩，脑海中思索着该怎么才能让别人看穿她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人要下楼。
林熙然顷刻间抬眸望去，迫切希望有人看到这一幕。
谁料，方柠竟然握住她的胳膊，语气十分慌乱地说：“我扶你起来吧？你的伤口要赶快处理。”
她的语气听上去像是很关心她。
话音落下之时，沈清眠出现在楼梯口，她刚洗过澡，身上穿了丝绸质地的杏色睡裙，吹到半干的头发随意散落肩头，站在那里，神情有几分高贵和倨傲。
几乎在转过弯的瞬间，沈清眠就发现了地上的玻璃渣是她买给方柠的水晶球，林熙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摔倒在上面，手掌心被划破了好几道，血迹斑斑。
“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眠一步步从楼上下来，近看后发现林熙然眼睛都哭肿了。
谁能把她欺负成这样？
“方柠她……”林熙然正要告状，却被方柠抢先，只见她愧疚低下头，细若蚊声道：“对不起姐姐，你送我的水晶球不小心摔碎了。”
林熙然震惊睁大双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方柠的侧颜，她收敛了在她面前的凌厉，转瞬间就表现出一副怯懦又柔弱的样子。
她……她是学表演的吧？
怎么做到前后判若两人的？
明明在她面前满腹心机，寸步不让，沈清眠一出现，竟表现出很好欺负，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无辜脸。
沈清眠沉吟数秒，无视林熙然，满不在乎地说：“碎就碎了，再买个新的。”
“她——”
林熙然又要控诉，沈清眠开口打断，“我要下楼热个牛奶。”
她表现得相当刻意，就是不想听林熙然说话。
林熙然凝噎片刻，看着方柠和沈清眠下楼的背影，心中暗暗地想，我就不该告诉你，等你被这个趋炎附势的女人骗得团团转，有你难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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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柠又找了吸尘器，把楼梯打扫得干干净净，沈清眠喝完牛奶上楼，看见她弯腰在那儿检查，看还没有玻璃碎屑，淡淡出声问道：“又被人欺负了？”
“我反击了的。”方柠很小声说，“她的手就是我造成的。”
“那很好啊。”
没料到沈清眠还会夸她，方柠惊讶回头。
沈清眠懒洋洋打个哈欠，从她面前走过，扔下一句：“睚眦必报，在我这儿不是贬义词。”
方柠盯着她，直到背影完全消失才收回视线。
而沈清眠回到房间后，就把系统给召唤出来。
每次任务开启后，攻略对象都会开启好感值的计算，沈清眠想知道方柠对她积累了多少。
说起来，沈清眠对情感这块不如搞钱来得擅长，有时快穿任务是让她赚金币，她能把系统给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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