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渊话音落下便挂断了电话，陈明恩有些不解，“厉少，您还约了别人么？需不需要我叫人去接？”
“不用了，”厉明渊向窗外扫了一眼，“你靠边停，她很快就来。”
陈明恩照办。
车子停好后，厉明渊却并没有着急打电话，而是先坐在后面抽了一根烟。
他摁下车窗，烟雾弯弯绕绕地消散在空气中，云伽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没有那么清晰了。
厉明渊玩味地笑了笑。
她笑得这么开心，他有些舍不得打扰呢。
隔着一条马路，厉明渊定定地看着云伽脸上的笑容，拨通了她的电话。
他亲眼看着云伽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地敛下笑容，拿出手机走出包房，到了马路上。
“喂，厉少。”路上人多，她的声音也大了一些，和平时轻声细语的不太一样。
厉明渊远远儿地看着她，“在吃饭？”
云伽一怔，“啊……对，我陪妈妈吃火锅。”
“嗯，”厉明渊淡淡说，“吃好了就陪我参加个应酬，云小姐有空吗？”
云伽垂了垂眸，他仔细看了看，看不太清她的表情。
顿了顿，她清冷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
“你在哪？我来找你。”
厉明渊挑了挑眉。
“过马路，对面。”
云伽明显一怔，抬起眼来，瞬间便看见了对面马路边上停着的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墨绿色布加迪，
她的眼神明显带着疑虑。
厉明渊怎么会在这？
不由她多想，云伽穿过人行横道走了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缓缓摇下来，厉明渊的脸隐匿在树荫下，不甚清晰，只看见他唇角微勾，似乎带着一丝笑意。
云伽问，“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一声，麻烦厉少等我一下。”
厉明渊挑了挑眉，算是允了。
云伽走远了几步，抬起眼来，刚好可以看见对面的窗台里，霍与川和林兰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她打了个电话，林兰很快接起。
“喂，伽伽，你去哪儿啦？怎么还打电话呀。”
“妈，公司临时有点事，”云伽说，“我现在要回一趟公司，你慢慢吃，回医院了跟我说一声。”
她清楚地看见林兰的表情划过一丝失落。
但母亲的声音还是佯装轻快地笑着，“好好，你去忙，工作要紧……你吃饱了没有，要是没吃饱的话，妈妈给你点一份你喜欢的酥肉打包回去吃好不好呀？”
“不用了，”云伽说，“我吃饱了，我给你转点儿钱，说好的我请客，一会儿不要让与川去付钱。好了妈，我先走了。”
不等林兰回答，云伽挂断了电话。
而包间里的霍与川看着林兰有些失落的脸色，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抬起眼向窗外看去。
正好看见马路对面的云伽委身上了一辆墨绿色的车里。
那辆车很快小消失在拥挤的车流里，霍与川手上的动作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
那是厉明渊的车。
他的内心划过一丝沉甸甸的情绪，但他掩饰得很好，微笑着给林兰夹菜。
“云伽最近在忙医院这边的项目，涉及到云老师，所以她很上心。兰姨，我们吃吧，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林兰点点头，语气有些失落。
“这孩子从小就要强，现在为了我和她爸爸的事，真是辛苦她了。”
霍与川笑了笑，说，“为自己的珍爱的人奔走劳累，一点也不辛苦。”
他的眼底泛着一层很淡的悲伤。
而没有为她奔走的资格，才最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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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伽坐在车里，厉明渊久久没有说话。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车子行驶过闹市区，车速要慢慢快了起来，经过一个有些偏远的商圈，厉明渊忽然开口。
“在这里停一下。”
陈明恩靠边停车。
“厉少，怎么了？”
厉明渊缓缓睁开眼，淡漠的眼神轻轻扫过云伽。
“带她下去买件衣服，”他不再看她，“一身都是味道，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