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劲过了之后，云伽渐渐冷静下来，别开脸：“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厉明渊看了她一会儿，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手中把玩，问道：“你见过贺屿了？”
云伽也没想瞒他：“嗯，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我拍了照片了。”
厉明渊皱了皱眉。
“照片给我看看。”
云伽却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手机被贺屿抢走摔坏了，一会儿下班还得去买个新手机。”
买手机还好，主要是手机里面的资料，云伽想起来就头疼。
她巴不得把贺屿千刀万剐，但是眼前的男人总是在阻止他。
她暂时还不清楚厉明渊留着贺屿在身边到底想干嘛，而他方才也说了——
厉家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手。
厉明渊听完云伽的回答，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就在云伽想着找理由告辞回办公室的时候，厉明渊却忽然开口了。
“他对你动手了？”
云伽怔了怔。
厉明渊又漫不经心地问：“你受什么伤没有？”
云伽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
厉明渊眯了眯眼：“云伽，别骗我。”
似乎渐渐地，厉明渊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玩味地叫她云小姐，而云伽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每次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声音都特别好听。
气氛有短暂的安静，云伽看着厉明渊的眼睛，方才郁结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慢慢消散，有一缕阳光静静地扫射进来。
云伽微微歪了歪头，声音也轻快了几分。
“厉少，你是在关心我吗？”
厉明渊微微挑了挑眉，手指轻点桌面，很淡地笑了一声。
“关心员工个人安全，是老板的职责和义务。”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饶有兴趣地看着云伽。
可云伽却只是笑了笑，眼神多了几分明媚。
“那就谢谢老板关心了，”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回去做事了。”
云伽刚离开办公室，厉明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阿渊，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送我去医院做个产检？”
电话是苏梨打来的，苏梨刚回国的时候，厉明渊带着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医生嘱咐苏梨的胎不稳定，要定期回来复查。
厉明渊面色平静，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说了声“好”。
厉明渊开车去酒店接苏梨的时候，路过了一家苹果手机的直营店。
等待红绿灯的间隙，厉明渊的眼睛淡淡地看向前方。
昨夜下过雪，一片银装素裹里，日光呈现出很淡的暖黄色。
云伽的那句话莫名其妙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厉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厉明渊眯了眯眼，方向盘转了个弯，开去了一旁商场内的停车场。
-
半小时后，苏梨坐上了厉明渊的车。
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看上去有些苍白，厉明渊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
“昨晚没睡好？”
“吃不下东西，一直想吐。”苏梨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这样的她看上去多了几分脆弱感，厉明渊降低了一些车速，打开了车内的香薰。
在香气蔓延的车厢内，苏梨的脸色慢慢好一些了。
她勾唇笑了笑：“阿渊，还是你最了解我的脾性。”
她说起话来的时候懒洋洋的，带着一丝妩媚，语调轻微上扬，音色清冷，如珠玉落盘，很好听。
厉明渊眼眸微闪，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苏梨似乎发现中控台上有个东西。
她拿起来一看。
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奇怪的并不是手机，而是——这款手机是最新发售的淡粉色。
换言之，这一定不是厉明渊买来给自己用的。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云伽，她轻轻笑了笑，拿起手机问厉明渊。
“这是买给谁的礼物？”
厉明渊看也没看，兀自开着车：“买个东西而已，不算什么礼物。”
苏梨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是买给谁的东西？”
厉明渊默了默，嗤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