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楼，只见一群人挤在展陈墙前，探头探脑地看着两张榜单，边看边讨论。
有的义愤填膺，还有的叫好，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而那张黑榜上的榜首，赫然贴着江早羽的照片！
旁边有一行字，写着：【江早羽老师因被人检举和学生家属起冲突、上课搞直播等原因，累计扣分最多。特此公示，以儆效尤。】
江早羽看得目瞪口呆，刹那间血都凉了。
没想到她还真上黑榜榜首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大海里孤零零漂泊的孤舟，被汹涌的人潮一浪接一浪地拍。
这种在大庭广众被公开处刑的感觉，既震惊难受，又愤怒、悲哀。
愤怒的是，辛婉如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悲哀的是，竟然有不少人检举她！
她扪心自问平时没和人红过脸，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辛婉如在拿捏人心，发动群众内斗方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是最极致的职场霸凌吧。
发动所有人孤立、打击你。
却偏偏套上光明正大的外皮。
一旁的韩梅梅看着看着，脸色也惨白起来，她也上黑榜了。
“凭什么扣我分？不就是在办公室吃零食吗，哪条规定不让吃了！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连吃零食也要举报！”她愤愤不平。
江早羽黑着脸，看了眼红榜。
红榜榜首的人，是往辛婉如办公室跑得最勤的。
那人头像旁边也写着一行字：【……积极反应教师当中存在的问题，关心师德师风建设，提供线索，加分积分最多，特此表彰。】
有看不过去的老师当场开骂了：“什么狗屁红榜，就是一群爱告状的小人！”
“这鬼榜单怎么扣分的，就凭别人一句话就扣分吗？那我也能乱喷乱造谣！”
“还提供线索加分积分最多，这不鼓励告状造谣吗？”
“搞这些榜有什么用？纯粹用来恶心人的吗？”
也有几个零星的同情江早羽的：“江老师真惨啊，她哪和学生家属冲突，其实是见义勇为，挡住了家暴的男人。”
“没有哪条规定上课不能直播的啊？还有，怎么扣了这么多分？这是得罪谁了？”
韩梅梅小声跟她说：“你这是被师太针对了。上次她喊咱俩去办公室的时候，就和我说多关注你，有不好的行为随时向她举报。我当场怼回去了，说我不是来当内奸的。”
江早羽平复了下心情，冷静说到：“多谢你没有落井下石。”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辛婉如叮叮的高跟鞋声。
众人见她来，不情不愿地自动让了一条道出来。
“大家都看到了吧？表现好的上红榜，表现差的上黑榜。”辛婉如面露笑容。
“你们每个人，谁谁谁什么时候干了什么坏事，谁又说谁的坏话，包括我的坏话，我都在小本子上记得一清二楚。”
众人面面相觑，越听越惊悚。
这监听手段，不去做东厂厂公简直浪费人才！
“红黑榜的作用，不仅仅是表彰和警示，还和你们的工资绩效挂钩。”辛婉如又抛出一个惊雷。
说完后，众人的手机陆陆续续响起了短信通知的声音。
大家拿起手机查看短信，反应各异。
有人疑惑：“咦？涨工资了？”
众人一听，忙点开自己收到的短信。
“哪儿涨了？我怎么还被扣工资了？！什么情况？！本来就没几千块钱！”有人哀嚎。
“我也工资降了！这是怎么搞的……”
江早羽慢慢摸出自己的手机。
她也收到了财务处发的短信通知。
【江早羽老师，您本月的工资经核算，为—1340元。】
她没看错，是个赤裸裸的负数！
—1340元！
不仅没有工资，她还倒欠学校工资呢！
她看着这荒诞的数字，冷笑几声。
辛婉如的手段，无下限，简直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此时，辛婉如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响起：“根据积分，表现好的涨工资，表现不好的扣工资，扣除的金额没有下限。”
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有可能不仅拿不到工资，还倒欠工资呢？！”
辛辛苦苦干一个月，还倒贴工资，简直闻所未闻！
辛婉如抱起双臂：“是的。这个江老师应该最清楚。她这个月工资是负数，倒欠我们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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