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阳沉默片刻，声音疲惫低沉：“爸憋不住跟你说的？他这个人真靠不住，妈再三叮嘱不要告诉你，都不管用。”
江早羽心底猛地一紧，果然！
她声音发干：“不告诉我，是拿我当外人吗？”
周博阳断然否认：“当然不是！妈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们在哪个医院？”江早羽径直问。
周博阳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去了，坦白了：“长京医院，血液病科住院区。”
半个小时后，江早羽就火速赶到了长京医院住院部。
病房的壁挂电视放着新闻，孙妈正在周博阳的搀扶下艰难下床。
半个月没见，孙妈整个人都浮肿起来，像发泡的透明人皮蜡像，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孙妈状态很不好，病情很严重。
见到孙妈的一刹那，江早羽眼眶就红了。
孙妈突然看到江早羽，惊了惊，神情不自然起来：“小羽……？”
她虚弱地扒开周博阳的手：“哎呀，扶什么扶，我还不至于虚到让你扶。”
江早羽紧走几步赶上前，扶住了她，声音哽咽：“孙妈，你怎么不跟我说？你们就拿我当外人。”
孙妈手足无措：“没有没有…我这是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江早羽叹口气：“等到时候……”
到时候就怕晚了，她没说出口。
“是什么病？”她深吸一口气，转头问周博阳。
周博阳：“医生说是尼曼匹克病，一种十分罕见的血液病，因为一种什么神经酶引起的代谢性疾病。上次体检查出来的。十分罕见，国内才发现几百个患者。”
江早羽神色凝重：“能治好吗？”
周博阳把她拉到一旁，低声说：“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平只能对症治疗，没有别的法子。现在隔几天就做透析，吃特效药，很折磨人。”
江早羽冷静地问：“需要多少钱？”
周博阳面露难色：“已经花了几百万，还不算后续治疗费用。”
他开的小家政服务公司，一年营业额才几百万，半个月就花出去了。
江早羽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钱：“我先给你打200万，后面的我再想办法。”
听到这里，孙妈和周博阳异口同声地回绝：“怎么能花你的钱！”
周博阳说：“不行。实在不行我卖老家房子。”
江早羽：“卖了你住哪？怎么娶媳妇？要卖也是我卖房。”
那套翡翠谷的房子，现在的房价4千多万，卖了别说治病了，养老也够了。
孙妈心疼地说：“翡翠谷的房子卖了你将来住哪？总不能一直住宿舍吧。”
江早羽安抚地笑了笑：“放心，有地儿住。”
秦晚洲不是租了个房么，到时候住他那就行。
孙妈摇头：“那房子是那个女人……算了，总之别卖，拿这个钱治病我难受。我死也不会接受这个钱。”
三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医生来查房了。
例行询问完毕后，医生神情凝重地看了眼周博阳和江早羽：“家属过来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各自忐忑。
走到病房门口，医生直言不讳：“以国内目前的医疗条件，病人只能维持最多几个月。”
江早羽脸色更惨白了，周博阳也好不到哪里去。
“医生，不用考虑钱，用最好的药和治疗方法，不管什么方法都行。”江早羽声音微颤。
医生见她很坚持，建议到：“我们这已经是全国治疗罕见血液病最好的医院了。如果你们不想放弃的话，可以试试去国外的医院，或者有的国际医疗团队在做血液病治疗实验的，也可以试试。”
“总之，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维持减缓，姑息治疗。你们好好想想。”
医生走后，江早羽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博阳，既然国内治不好了，就把孙妈送到国外去治！”
周博阳惊诧：“真去国外？”
别的不说，联系国外医生、办理外国长期居住证、住院看护、支付昂贵的国外医疗费用什么的，哪一项都是既费时费力又费钱。
只有有钱人才能出国治得起病。
江早羽很坚定：“对！”
她思路格外清晰：“一会儿打给你200万，这段时间继续在国内治疗。我先把翡翠谷的房子卖了，这钱够孙妈在国外治病的了。然后我同步联系国外的医生，并给孙妈和周爸办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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