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当众人再次回到审讯室时，高旭光转头看向叶恒，对他微微点头。
叶恒也很有默契地点点头，接着便开始观察犯罪嫌疑人，发现对方依旧眼睑下垂，面无表情，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想起赵志忠审讯时的举动，叶恒缓缓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递给犯罪嫌疑人。
对方明显有些意外，盯着叶恒的烟看了半天，最后才伸手接过，顺便看了叶恒一眼。
可奇怪的是，他这一眼看过去时，刚与叶恒目光相接，心中立刻微微一震
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感觉，仿佛叶恒那双眼睛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竟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的心神全部吸摄过去。
突然间，叶恒开口说话了。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中，在犯罪嫌疑人心中掀起道道涟漪。
丝毫没有犹豫，犯罪嫌疑人就开口了。
“我叫刘建辉。”
他这句话刚一说出，高旭光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刚刚他使出了各种审讯技巧，可这人却始终油盐不进，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现在，叶恒刚刚问出一句，这人就十分配合地回答起来。
眼前这一切，简直活见鬼了！
叶恒盯着犯罪嫌疑人眼睛，继续问道：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当过兵，退伍后迷上赌博欠了很多钱，没办法只好出国躲债，在缅北当过几年雇佣兵，期间杀了几个人。”
“那你为什么又回国了？”
刘建辉一脸呆滞地道：
“我当雇佣兵挣了一些钱，就又想起了赌博，结果在缅北赌场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了赌场的高利贷，那些人提出，要拿我身上的器官抵债。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会替我还债，但要求我替他做一件事，就是杀死董天新。
所以，我就按照他的指示回国了。”
一听这话，高旭光和谢伟智立刻对视一眼，脸上齐齐露出震惊表情。
没想到，这人背后还有人指使！
叶恒也感到十分震惊，但他却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转移目光，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于是，他勉强控制心中的情绪波动，继续问道：
“那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一直没有露面，我每次和他沟通都是通过电话，而且他的声音也经过变声处理。所以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另外，这个人每次打来电话时，号码全都不同，打完后就一直关机，估计是不记名电话卡。
后来我回国后，他也为我准备了几张这种电话卡。”
“这么说来，杀死董天新的胶囊，还有今晚那管注射药剂，也都是他提供给你的？”
“是的。”刘建辉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那杀死郑招娣这个举动，也是你本来的计划了？”
“是的，因为死人永远不会暴露秘密，那二十万，就是买她命的。
至于那管注射器，据那个人说，是一种产自国外的新型药剂，注入后会导致人心脏衰竭，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死亡。
我的目标，是制造郑招娣猝死的假象，反正她儿子身患重病，她又一直疲于奔命，就算突然猝死也很正常。”
叶恒心中一凛，立刻感到心底冒起一阵寒气！
这个幕后凶手，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只要一出手，就会令人丧命，可事后别人查起来时，却根本找不到他的影子。
和这样的人成为敌人，绝对是件十分危险的事。
这一刻，叶恒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
又审了半个多小时，本案所有相关细节全都问完。
至此，这件案子算是基本告破。
如果郑招娣能被抢救过来，那么再加上她的招供，案子可以立刻结案。
只不过，不论是叶恒，还是高旭光和谢伟智二人，全都感到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尽管他们手段频出，可到头来，依然没能找到幕后真凶。
走出审讯室后，高旭光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件案子就到这里吧，目前线索已经完全断了，接下来就算我们再调查，估计也没有什么结果。”
叶恒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高旭光说得不错。
这个幕后凶手，做事绝对称得上是滴水不漏。
就算叶恒拥有系统辅助，可以判断谁是本案真凶，却也无法找到确切证据，证明这件案子就是他指使的。
除非他能找到机会，也用催眠手段审讯一下这个人。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以自己目前的催眠水平，能否有效催眠这样一个人。
三人中，只有谢伟智依旧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在这件案子中，他总算见识了叶恒的真正手段，也目睹了一场神仙打架的精彩场面。
“幸好我答应小叶，配合他监控窃听郑招娣，否则这么精彩的一幕，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见识一下。”
作为一名任职三年的警员，他对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心里还是十分有数的。
正因如此，当叶恒向他求助时，他还感到十分犹豫。
不过，考虑到叶恒在前不久，刚刚带他破获那起行李箱运尸案，让他的功劳簿上，也非常难得地加上了一笔，所以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当初这个人情，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没想到，他竟然赌赢了！
……
第二天，当郑招娣被抢救过来时，在众多事实证据面前，也很快招出了一切。
至此，本案正式宣告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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