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觉得，李豫画的符，算是符吗？”
李隆基看着李亨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又催问了他一遍。
李亨又扫了李豫所画的图纸一眼，一咬牙道：“豫儿，所画的符，可能来自遥远的符咒。儿臣建议，父皇尽快烧毁！”
高力士低着头，偷偷地看了李亨一眼，没说话。
“你的意思就是，你确定广平王在行巫蛊之术了？”李隆基反问李亨。
李亨拱手道：“父皇，豫儿的确天资聪慧，可是千不该万不该行巫蛊之术。儿臣，真是越看越心惊，这些图纸所展示的意思，似乎都是在诅咒陛下啊！”
如果刚才李隆基还在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看李亨怎么编排自己的孙子。
可没想到，李亨的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唬住了。
李隆基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怎么这李亨就看出了李豫要对咒自己呢？
“父皇，您看？”李亨拿出了一张图纸，用手在上面比划，“把这些图连起来，是不是一头被斩断的龙？”
有些东西，真不敢往下细想。
李隆基越看，越觉得，这李豫画的图，真的就像一条被肢解的龙。
一条肢解的龙！
李隆基细思极恐，难道这广平王行巫蛊之术就是为了诅咒自己？
越想越后怕，越后怕越是愤怒！
“来人啊，传广平王李豫！”李隆基对着门外的金吾卫大声喊道。
李亨一听，李隆基要见李豫，忙劝阻，“父皇，豫儿的本事，您是知道的。他要是在您面前施展巫蛊之术，您岂不是要遭殃了吗？儿臣不才，愿意替您亲自审理豫儿！”
高力士拿眼偷偷瞧了瞧李亨，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豫儿，应该不会对朕如何。”李隆基想到了，当初安史之乱时，李豫站出来力挽狂澜的画面。
上次回鹘大军，突击洛阳，也是李豫及时去解围洛阳的。
李豫若是想害他这个半个身子，已经埋在土里的人，早就动手了，不必现在才动手。
“父皇，人都是会变的。豫儿，是儿臣的儿子，儿臣现在尚且不敢信他，何况是您呢？”李亨见李隆基犹豫了，又继续劝说。
李隆基没说话，背着手，来回踱步。
最终他停下脚步，看向了高力士，“你觉得呢。”
听到李隆基叫自己，高力士恭敬地朝着李隆基、李亨分别行了礼之后，道：“回陛下，就算是要定广平王的罪，也应该您亲自定。毕竟，广平王是您的长孙啊。”
高力士没有替广平王求情，而是打了一张感情牌。
听高力士这么一说，李隆基想到了李豫出生的时候，是他抱着他举办了百日礼。当时的李豫，小小个，他两只手就可以举起来
“是啊，这小子，朕抱过他。”李隆基下定了决心，让高力士亲自到大理寺，把李豫带到皇宫里来。
李亨想要阻止，已经不可能了。
大理寺里，李豫盘坐在地上，任由着老鼠在他身边跑来跑去。
好在这样的环境，在金三角时，他也经历过。
昨晚一时冲动，竟然想通过大吵的方式见到李隆基。
此时此刻，李豫想通了。他不能闹。
越是闹，越会自乱阵脚，越会落入他人的圈套之中。
税收改革，被人钻了漏洞，故意收高了税，目的是激化李豫和商人的矛盾，让商人们痛恨李豫。
李豫现在的培养的部分特种兵，已经开始深入长安、洛阳及其周边城镇和江南等地了。
这些地方，商业发达，所征收的商税也最多。
不久之后，李豫就会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收税。
他需要证据，一举打败幕后之人。
现在，他又被诬陷行“巫蛊之术”，很显然，依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背后搞他。
到底是谁，李豫不确定。
所以，他决定等。
等到对方急了，主动找自己。
高力士来的时候，便看到肮脏、潮湿的环境里，李豫正盘腿坐在冰冷的凉席上闭目养神。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等高力士轻声呼唤李豫时，看到的就是李豫那一双冰冷、平静的眼。
“参见王爷。”就像在皇宫一样，高力士恭敬地给李豫行了一个大礼。
李豫朝着他微微颔首，“高大人，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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