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侯府。
花厅里,陆让坐得笔直,一旁的小几上茶盏热气渐散,还是原封不动的摆在那儿。
齐叔被反绑着坐在地上,半阖着眼,好像对现在的境遇一点儿也不在乎。
陆让进门已经近半个时辰了,冠军侯还没有出现。
他就像一颗青松一样,不急不恼,也不动。
顾氏在廊下看了一会儿,恼怒地跺了下脚,转身疾步朝书房走去。
冠军侯陆正则正在书房里写字画画,他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花厅里三子陆让还在等着他。
顾氏气冲冲的闯进来,“让儿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你还要让他等多久?!”
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
一个在花厅坐着不动,一个待在书房不动。
陆正则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门口满面怒容的妻子,“夫人,许多事让儿不清楚,我也不想让他卷进来。”
顾氏和冠军侯是老夫少妻,除了三子陆让幼时被送走的事之外,府中的大小一切冠军侯都是听从顾氏的。
可顾氏在父子俩关系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儿,两个人都是一头倔驴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就算是有自己的打算,也不能不见他啊,他都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挪动一下去见见吗?”
“齐管事是从府里带出去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被捆在那儿。”
陆正则没有正面回应顾氏,悠悠叹了一口气,“夫人你去代我说一声,齐叔留下,其他的无可奉告。”
顾氏咬了咬下唇,保养得宜的脸上是浓浓的忧愁,“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开呢?父子俩非得弄得像仇人一样。”
陆正则摸了摸手指上的玉扳指,“现在朝堂情况不明,估摸着过不了多久还会有大动作。”
“当年的事我们做错了,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就当让外人觉得我们父子隔阂如山海,也不失为对他的一种保护。”
顾氏并不清楚,丈夫和儿子之间的纠葛。
两人就像嘴上都长了一把锁似的,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谁也不愿意告诉她为什么。
她回到花厅的时候,陆让已经走了,地上倒着已经昏过去的齐叔,他的心口上还有一个脚印。
小几上的茶盏还是纹丝不动,看到这儿,顾氏的忧愁更深了,她真怕这父子俩成为一辈子的仇人。
陆让回到大理寺的时候,门口的官兵告诉他,阮娘子来寻过他。
官兵,“阮娘子让我转告您,说程大夫已经知道了。”
程大夫已经知道了?
陆让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某些东西飞快的闪过,下一瞬,他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可看到阮娘子去哪了?”
官兵想了想,“好像跟着一男一女走了。”
陆让的心里一沉,无名是程文甫的孙子,他和程雪松是双生子,两人一明一暗,若是阮玉薇被虏走,恐怕凶多吉少!
他疾步朝对面走去,小福正在厨房里忙活,他招手将小福叫了出来。
“小福,你阮姐姐呢?”
小福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跟程大夫走了,好像程大夫说姐姐跟他们去抓什么药?姐姐病了吗?”
陆让牙关咬紧,随后拍了一下小福的头顶,“没事。”
转头骑上大理寺的马直奔济仁堂。
小福看着陆大人急匆匆的背影,挠了挠后脑勺,是姐姐自己说要去抓药的,陆大人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济仁堂里排队看病的人不少,一楼的大堂里,除了病患和坐诊的大夫,还有三四个小厮在六七个大药柜之间穿梭。
陆让直接抓住一个匆匆路过的一个小厮,“程雪松在哪?”
小厮一愣,见是大理寺的陆大人,抬手指了指二楼,“大公子在楼上。”
他松开小厮,转身向二楼走去。
上次他来济仁堂,还是苗岩被杀身亡的时候,他迁怒于阮玉薇,差点将她掐死。
没想到到头来,现在阮玉薇竟然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陆让在二楼找到阮玉薇的时候,看到她平安无恙的样子,他的心底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不大的房间里,阮玉薇和程雪松相对而坐,旁边坐着施映雪。
三人都盯着桌子上的一个竹筒正在看,三人的神色、震惊?
阮玉薇在看到陆让的那一刹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原本不安的心也瞬间安定下来。
程雪松看着桌上的蛊虫,看着蛊虫重焕活力的那一刻,正觉得惊诧之时,陆让进来了。
他下意识想将桌上的小竹筒收起来,阮玉薇的手更快。
阮玉薇紧紧地抓住瓶身,“程大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让走近,看到两人争夺的小竹筒里的东西时,眸色一暗,“蛊虫?”
阮玉薇立刻抬头,“这是从苗岩身上弄下来的。”
苗岩是苗栗族人,他身上的蛊虫?
程雪松的眼角抽了抽,“阮良子我是答应你了,但也不是现在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得再看看!”
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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